迪拉肖剛出現那時候的冷漠模樣讓嚴在某些瞬間真的覺得自己要失去小炎了……
…
“把你的小東西領回去,不用客氣。”
遠處,瑞克從陰影中走過來,將奄奄一息的小炎交回到嚴的懷裡,並說道:
“嚴格來說我不算什麼醫生,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她的傷勢不算嚴重。”
嚴接住了不省人事的紅皮女孩:
“謝謝。”
他指突如其來的真誠致謝反而給瑞克整得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
所以乾脆假裝沒聽到。
結果嚴的“真摯模式”維持了不到一秒鐘,下一秒就又恢複了常態畫風。
他對瑞克問:
“所以你的這個空間穿梭門可以往女澡堂裡開嗎?”
“……”瑞克認真地想了三秒鐘,接著對嚴問:“你知道我是一名執法官的吧?”
“噢~”
夜魔恍然。
而就在嚴打算再說一點沒有營養的廢話時,忽然察覺到腳下地殼深處傳來的輕微震顫……
……
與此同時,樹蔭之地,黃金律法神殿深處。
迪拉肖悄無聲息地來到藤蔓與石台編織而成的溫床前。
從邊境到神殿,他一直在默默地觀察沿途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
包括眼前那喪失生機、介於生死兩難之間的女人。
…
或許是黃金律法的意誌趨勢,或許是樹的神格在發揮作用,迪拉肖望著溫床上拜恩那冰冷、毫無生機的凹陷側臉,眼神中竟流露出一抹憐憫之意。
“叛教者”望著律法鋒刃的屍體流下淚水。
多麼怪異的一幕。
他徘徊在溫床前的台階上。
目光在拜恩那泛著細微光澤的赤裸腳背上停留了幾秒,緩緩皺起眉頭,感慨道:
“可憐的孩子啊…”
“明明都還沒來得及做錯些什麼,卻已經被所有人拋棄了。”
…
說著,迪拉肖抬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淚痕,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我哭什麼,她是黃金樹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孩子。”
“我是黃金樹嗎?”
“是祂的化身…?”
他於是陷入了無止境的自我反駁中。
而最終,自我的定義回歸到現實世界的具象化選擇,便是如何處置眼前的律法鋒刃。
如果他是黃金樹的意誌,那他就應該複活自己的孩子。
如果不是,那他得……
…
……
輝月鐘塔。
黛西道出了真相。
“黃金樹一直存在著祂的兩麵性。”
“枝葉與根蔓,地上部分與地下部分,映襯著光與暗。”
“嘗試挽救諸神的是祂,在紅女巫的一半身軀裡種下根蔓詛咒的,也是祂。”
“神祇的善惡二元論早已被學術界否決,學者們認為上位者應該是冷漠的,但事實上黃金樹恰恰相反,祂兼具著善惡二元且一直都完美地控製著平衡,直到墮入深淵…”
…
“這嗯……神格分裂嗎?”邁洛腦子裡蹦出來這麼個詞。
嗡……
地麵開始劇烈顫動。
輝月鐘塔的閣樓地板就這麼毫無征兆的坍塌了。
邁洛抱著黛西穩穩地落到底層站穩。
馬歇爾踩著思考之眼咣地一聲也砸到底層地板上,隨後抬頭望向窗外:“現在是什麼情況?”
“祂意誌正在嘗試著回歸。”黛西攥緊了邁洛的衣服,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沒事,這次我會盯緊,誰也彆想碰到你。”邁洛單手抱著黛西,另一隻手把腰後掛著的撬棍拎了出來。
“哥哥應該盯緊的是她。”黛西伸手摸了摸邁洛身上掛著的嬌小伊妮德。
“這是迷失的神祇返回幻夢境的唯一契機。”
“我懂你意思。”
…
……
樹蔭下。
神殿底層監牢。
幽邃物質正在往外蔓延。
這就是那地殼震顫的源頭。
失去了賜福神軀的封印,深淵中積壓已久的一切混沌產物開始外湧。
惡靈、蠕蟲、蜈蚣…
所有不斷變幻著形態的混沌幽邃生命體從科林的身旁瘋狂翻滾而過。
而科林此刻正顫抖著望著那深淵裂隙的最深處,那裡立著一顆蒼天古樹,倒掛的古樹。
那古樹長有深邃的眼眸和嘴巴。
祂正在凝視著科林。
正在對他述說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