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的汙濁水花給嚴淋了一身。
…
……
嚴又加大了力度,摁了摁他的腦殼:
“喂?”
“你說,後麵那倆家夥能幫我們拖延多長時間?嗯……連你都撐不過三秒的話,估計它倆連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哎,煩死了,看起來我們好像被包圍了,真該死啊,就不應該去杜勒家族走這一趟……”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領教了嚴的無數種“奇思妙想”,而那些令人絕望的奇思妙想每次出現的時候,都伴隨著那種若有所思的目光……
隨後,他扯掉自己身上掛著的鎖鏈,蒼白的皮膚上再次湧現出如同教會壁畫上黃金樹一般的璀璨色澤,淩亂的發絲無風而動,整個人的氣勢瞬間飆升到了極點。
克勞斯的痛苦哀嚎還在持續著。
“現在你總相信我了吧,都跟你說了我不是什麼黯影黯影的,我跟你們教會一點都不熟,怎麼可能跑去你們地盤上欺負小朋友呢真是的。”
接著,剛衝出去的迪拉肖就像皮球一樣被甩了回來,直挺挺地拍在地麵的積水中,啪……
嚴拽起衣領擦拭著自己下巴上的血跡,雙手有些顫抖地從褲兜裡掏出香煙塞進嘴裡點燃,猛吸了一口那摻了神奇葉子的煙草燃燒之後產生的氣體之後,他的手終於不怎麼抖了,但這對他的傷勢並沒有任何好處。
……
五秒之後,地牢之中響起了克勞斯撕心裂肺的慘叫:“不——————”
他先是張開嘴把嘴巴裡的積水吐了個乾淨,然後才說道:
然而卻蓋不住嚴那輕描淡寫的喃喃自語。
迪拉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猛地抬起了頭,用擠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嚴,隨後注意到了嚴衣領內胸口上那猙獰的傷口。
他淡定地看著迪拉肖,見對方這淒慘模樣一時半會兒應該是沒辦法再衝出去了,才把自己還沒有說完的那後半句話補充完整:
“總之它猛得一塌糊塗。”
迪拉肖猛踏地麵,撞破地牢的壁壘衝出了出去!
那力量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
……
…
“聽著,你說的那個黯影我找到了。”
而嚴看著迪拉肖瞳孔中那視死如歸的堅毅眼神,大概能猜到迪拉肖版本計劃是啥,於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這段時間以來,嚴已經成為了他們心目中堪比死神或者惡魔一般的存在,他們的意誌已經瀕臨崩潰。
嚴絮絮叨叨沒完沒了地說著廢話。
這並不是那晚那一戰留下的傷所致,而是深紮在他內心的病根導致的,他的信仰產生了動搖,然而舊神之血賜予他的力量卻不允許這種情況的出現。
就像很多疾病患者的症狀一樣,他們往往不是死於病毒,殺死他們的,是自己的免疫係統。
……
迪拉肖趴在水裡一動不動,隻露出一個後腦勺和上半個背部。
這是他第一次用殺戮來換取力量。
並且他接下來說的話,直接讓這兄妹倆徹底陷入了絕望。
“我知道怎麼辦了,等我一會兒。”
“彆,真彆,我還沒有為國為民英勇犧牲的覺悟,哥們這輩子做過最正義的事情就是堵住了咱們頭頂上的那扇門,哦當然現在那扇門也不見了,誒總之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彆想了,不能死磕的,我現在的力量通道出了問題,城裡的市民不知道怎麼了,任何人對我產生的怨恨都沒有辦法轉為力量,我再也不是那個可以在享樂屋一挑五的猛男了,我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這兒,這個破地方的人都出了問題……”
但,說著說著,他的目光落到了該隱赫斯特兄妹身上。
“彆裝死嗷,我可是花了錢的。”
然而,還不到三秒鐘。
那架勢,看起來就像是要去跟人玩命一樣。
那些煙霧不再隻是呈現半虛幻的狀態繚繞在嚴的身邊,而是瘋狂地交織一片,凝聚出了實質化的巨大黑色雙翼。
他看著自己手心上亞麗安娜的那顆人頭,她那張染血的臉蛋永遠定格在了驚悚扭曲的表情。
…
此刻,他的每一個毛孔,每一根血管此刻都充斥著前所未有的力量。
……
滾動的黑色煙霧從地牢中漫了出來。
而廢墟之外,就是伊姆納爾在模仿者世界的分形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