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事兒不對啊。”他一邊爬一般想著。
之前，秦法拉臨死抓住為錢而狂，一定要表明自己不是罪人，讓陳謙對這個科學教的來曆產生了懷疑。
聶寧遠的簡曆就更加讓他覺得，這事有那麼一點蹊蹺。
不管是秦法拉還是聶寧遠，根本都沒有參與那些血腥實驗的條件——與他們的專業無關。
秦法拉是一個材料工程師。
而聶寧遠更過分，他這學一點，那學一點，什麼都會，卻什麼都不精通。
聶寧遠今年四十五歲。
他出生在淨木源東區，父母都是淨木源上民。
生在這個時代是不幸的。
但是，在這個時代裡，能生在一個最安全的避難所，而且還是一個穩定的、三代都是由上民組成的家庭，絕對又是不幸中的萬幸。
聶寧遠和其他的淨木源上民一樣，得到了這個世界目前所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教育。
他也很爭氣。
其實，這個簡曆裡的所有人，簡曆最前方的敘述幾乎都是一樣的——在一群上民幼童中出類拔萃，一路戰勝同樣優秀的小夥伴，變成被這個世界重點關注的人……
隻不過，聶寧遠的人生在“變成被這個世界關注的人”之後，似乎就停滯了。
他十三歲的時候跟父母去過一次暗軌避難所，回來的途中遇到噬極獸襲擊，當時，保護他們的獵荒者，都在那場戰鬥中陣亡，他親眼看到了父母一個被腥葒素感染，陷入癲狂，提槍亂殺，另一個則直接被噬極獸吸乾了生命源質。
如果是在舊世界，被從災難中救回來的小孩，第一時間是應該進行心理乾預的。
可是，在淨木源，等著他的是兩年的跟蹤檢查。
反複的檢查。
雖然具體是什麼情況，簡曆裡沒有寫，但陳謙想也能想的出來，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從光芒耀眼、備受矚目的地位上跌下來，突然變成了彆人眼裡“可能的怪物”，精神估計會崩潰的。
兩年之後，檢查結果是沒有問題。
聶寧遠重新被允許回到共子訓練營，繼續學習，此後，就開始變得泯然眾人了……
“所以，聶寧遠這種人，是怎麼進的本我科學教？”陳謙自己自言自語道，“本我來科學教裡，也並不都是葉雲、米塔修爾他們那種很牛逼的人，稍微年輕一點的科學家，可能實力並沒有那麼強？也不對啊，能在現有的技術條件下，人工合成一種珍稀金屬的秦法拉，也很牛逼啊。”
不過，從簡曆上聶寧遠發布的論文來看，很多名字和論題，他都在其他簡曆上看過。
這人靠縫合論文，擠進本我科學教，也是有可能的。
“他在十年前的夏天，又去了一次暗軌避難所，”陳謙看到簡曆的最後，“護送他的人是……艾爾莎。”
那一次，也遇襲了。
但和他小時候的經曆不同，艾爾莎護送他平安歸來了！
“懂了。”陳謙關上手表。
哐！
聶寧遠的窗戶上，破口被陳謙砸大！
他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在護送聶寧遠的過程中，艾爾莎一定是聽這人說過了這段過去，並且，她當時就下定決心，一定會保護好他。
甚至，可能還對聶寧遠發了誓，不會讓他父母的悲劇重演！
而軌跡就在她的麵前，殺死了這個人……
她當然當場就怒了！
身受重傷，意識不清的她，腦子裡可能已經沒有什麼本我科學教的餘孽了，也看不到恩格隊長在場了……
她就記得她有要保護的人。
她要救聶寧遠！
所以，殺了聶寧遠的軌跡，她就是要當場格殺……
“沒事了。”陳謙秒關軌跡的視角，然後，舉起自己的槍，攔住了艾爾莎已經空了膛的手槍！
艾爾莎的臉上全是血。
死去的聶寧遠……
差點被她當場擊殺的軌跡……
被恩格隊長殺死的阿蒙……
仿佛都是巨大的刺激。
但是，陳謙本人的出現，還是讓她的眼神稍稍恢複了一點清明。
她的眼神裡，至少還有“你怎麼會在這裡”的疑問。
“是的，”陳謙直接扔掉手上的手槍，伸手迎麵抱住了艾爾莎，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壓低聲音道，“教官。聶寧遠有問題，回頭再說。”
軌跡目瞪口呆。
這……
還能有這種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