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當BAC達到0.03以上,人就會出現協調能力、反應時間和判斷力都變差的情況,超過0.12,惡心嘔吐,到0.25,可能陷入昏迷,超過0.4,則極有可能直接死亡。
人在死亡後,人體內部因為發酵,血液裡也能測出部分酒精含量,但現在是冬天,屍體經過冷水浸泡,從發現死亡到接受驗屍,沒有超過兩天,所以,這種增加的酒精含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死者BAC測得0.15,即便再考慮他生前對酒精的耐受,也可以毫不猶豫地說,他在死亡之前,達到了嚴重醉酒的狀態。
除了血檢,萊恩也施行解剖,檢查到死者的肺部深處,含有池水裡的雜物。結合BAC,最後做出結論,導致死者死亡的原因,是醉酒之後,自然溺死。
這個結果一出,二房那邊雖然還不能徹底洗脫嫌棄,但至少,推翻了大房之前認為兒子是被人謀害在先,隨後灌酒、以製造溺水假象的觀點。
死後,或者昏迷之後灌酒,最多也就會在口腔以及食道胃部檢得乙醇,不可能導致如此高含量的血檢結果。
長房在發現傅健生死亡報案異常後,警局第一時間曾將二房列為最大的懷疑對象,孫孟先當時已經派人,將傅明城叫去,讓他協助調查,現在調查還在進行當中。
屍檢結果出來了,雖然傅太太堅決不予認可,但因為萊恩的權威報告,警局自然也不能按照大房的意思繼續拘留傅明城,孫孟先客客氣氣地將傅明城送出警局。
傅明城已經被關押了一夜。
雖然沒有像普通的嫌疑犯那樣,被關在狹小肮臟的地方,他的單人拘留室裡,甚至還配了他舅媽給他送來的乾淨棉被。但一夜的囚禁,還是令他顯得有些憔悴。
他的眼底帶著血絲,顯然徹夜無眠,身上穿著的西裝,也有些皺了。
他聽著孫孟先向自己賠罪,請他理解,笑了笑,沒說什麼,平靜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出去的時候,一群守在外麵的記者蜂擁而上。
“二公子!關於您兄長的意外,您有何看法?”
“二公子!據說現在,您的母親還是認定您是凶手,對此您怎麼看?”
來接他的舅舅帶著幾個家人,替他推開記者。
在鎂光燈發出的啪啪響聲和刺目的光線裡,他一言不發,彎腰進了一輛來接他的汽車,迅速離開。
蘇雪至和傅家沒來往,但傅明城卻不一樣。不僅僅隻是做過她的老師,如果說,她在這裡有朋友,唯一的朋友,那就是傅明城了。
她一直密切地關注著傅家這件事的後續消息。次日早,當從報紙上得知,屍檢結果排除了他最先被懷疑的殺人嫌疑,他已被釋放,這才鬆了口氣。
雖然屍檢報告還不足以完全證明他的清白,譬如,如果大房依然堅持認定,是他導致醉酒的哥哥入水,鑒於大房對各方的強大影響力,在沒有強有力證據能繼續為他證明無關的前提下,後續,他或許還是可能要受到調查。
但無論如何,現在總是一個好消息。
蘇雪至為他感到高興之餘,也希望賀漢渚作為執法人,能頂住各方人情和壓力,以最起碼的公正立場去調查案子,讓無辜的,不要因為任何非自身過錯的原因而受到有罪的裁判。
早上是一節實驗課。
蘇雪至正和小組裡的蔣仲懷遊思進,一起合作搞一隻被培養了腫瘤的老鼠。
現在,小白鼠還沒有成為實驗室人員的心頭愛,但在長期的摸索和驗證中,在貓、狗、兔子,甚至鱷魚都在實驗室裡大規模地遭了殃後,醫學界已經發現,老鼠的發育情況,相比而言,是和人體最能對應的一種哺乳動物,適合進行生理、病理、藥理方麵的研究。
蔣仲懷自任組長,從來都不會動手,就負責指揮蘇雪至和遊思進,然後抄作業。
今天也不例外。
蘇雪至見遊思進躍躍欲試,自然不會和他搶,讓他動刀,她負責記錄。
正忙著,一個同學進來,說外麵有人找。
蘇雪至把本子丟給蔣組長,脫下外衣走了出去。
來人竟是丁春山。
“蘇少爺,司令叫我請您過去一趟,有點事。”
丁春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