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看到她這模樣,心裡像是九伏天喝了一杯冰水,渾身暢快:“二太太這麼有本事,當然能把地買回來。”
賈母橫目:“老大……”
賈赦:“母親,我有說錯什麼嗎?”
賈璉在邊角站著,第一次用這種崇敬的目光看著他。
他是醉生夢死,但是發起大招來,實在讓他目瞪口呆啊。
父親是怎麼找到這些證據的,是怎麼讓這些族老都聚齊起來的,他一無所知。
賈母咬牙:“買地不是隨時想買就能買的,現在那些良田都被人買了去,一般人哪有賣地的。”
賈珍嗤笑了一聲:“對啊,一般人哪裡有賣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賈家破落到賣地了呢。”
聽了這話,賈母和王二太太都臉上發燒,身體都在輕顫。
她們把祭田賣了有什麼錯?平時的出息她們根本見不到,都給了那些基本不來往的破落族人,還不如賣了進自己的腰包!
賈政同樣臉在燒,他一向愛麵子,以君子自居,現在妻子卻做出了私賣祭田的事,他熱血上湧,竟然衝過來對著王氏拳打腳踢,王氏怎麼可能就這麼讓他打,本身被迫扛下所有責任就一肚子火,而且對這個丈夫,一直心有埋怨,如果不是他沒有出息,她又怎麼會需要自己想辦法掙錢?
賈母看著賈政臉上的抓痕,用力一摔杯子:“住手!”
然後人就軟到了榻上,手腳無力。
賈赦神來之筆:“快來人啊,老太太被賈政和二太太氣暈了!”
聽到這話,賈母是真的被氣暈了,這逆子!
賈珍都側目,平時他隻聽過老太太又被大老爺氣著了,現在這被二老爺和二太太氣暈的還是第一次聽。
新鮮。
賈赦這倒不是故意的,在他看來,這不是明擺著嗎。
賈母很快就被掐醒了,她睜開眼,強打起精神:“王氏,你可認錯?”
王氏乖乖的跪在地上,低垂著頭。
賈母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就罰你買回一半良田,另外一半以市價折算銀錢交給族裡,你可認?”
王氏咬牙:“是,聽老太太的。”
有族老不願意了:“這就沒了?”
賈母輕飄飄的看了一眼:“另外罰你搬去小院吃齋念佛,為族裡抄經一年,你可認?”
王氏聽到要搬走,手指用力握成拳,她才剛跟老太太露了口風想要寶玉搬到她那裡,她就讓自己搬走!
這老虔婆!就這麼看不得他們母子親近!
有族老還覺得這懲罰太輕了,一般人家有這樣膽大包天的媳婦,基本上是送進家廟或者一紙休書的。
有人輕輕咳了咳,提醒想要說什麼的人,王氏生了二子一女,背後還有王家。
王子騰,是目前他們賈史王薛四家中最出息的那一位。
於是,這就算過去了。
賈珍也覺得可以,他事後肯定還有補償,王家要給他封口費,不然傳出去,王家女就彆想嫁出去了。
王子騰可是有女兒的。
就這樣?
賈璉有些失望,第一次對王家起了不一樣的心思。
賈赦摸了摸下巴:“另外,我想請族長做個見證,我和二弟要分家。
”
這是石破天驚!
王氏呆了,賈政也呆了。
賈母直接甩了個杯子扔到賈赦那裡,跟他的頭擦肩而過:“你說什麼,你想分家?除非我死!”
她的聲音大的不像是老太太能發出的。
賈赦委屈,又遞出來一個小盒子:“刑氏無能,不能管家,庫房的鑰匙都是弟妹管的,這家裡我不清楚,金陵老宅那裡已經被賣空了,這樣我還不分家,以後賈家還有我的東西嗎?”
賈母僵住了。
金陵老宅那些東西,王氏是一點沒沾手。
之前那是族裡的事,事關自身利益,其他人都不肯善罷甘休,但是現在,那就是榮國府的家事了,其他人默契的保持沉默。
他們都有眼睛,這些年來,賈母打壓大房抬二房,那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要是分家了,賈政就要搬出去,賈母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