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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著迷 錐花 14507 字 10個月前

說完,她翻了一個身,跟一米外的男人麵對麵,對視。

她的臉沒有血色,呈現一種病態的白。

緊接著她將手臂朝他伸出,做出索求擁抱的動作。

“抱抱我吧。”

Dawn身體一僵,眼底微蕩,三秒後,他坐直身,然後上了桑渴的床。

男人輕易將床壓凹下去一塊,桑渴抱住他的腰,主動將頭埋進他的頸窩。

她覺得冷,莫名的,冷,閉著眼睛,她說:

“我想忘掉他,想

徹底忘掉他。”

忘掉誰?

“您幫幫我吧。”

隨著話語,桑渴揪著他襯衣的手愈加用力,絲綢的衣服被扭成褶皺。

*

男人此時此刻雖然被她抱著,卻感受不到任何的滿足、依賴感,隻有無止境的冷意從心底竄寒。

她又將他認錯了,即便嘴裡說著祈求遺忘的話,那雙眼睛騙不了人。

這份滔天的歡愉、依賴、愛意,隻有在她將自己認成那個人的時候,才會有所企及。

察覺不到端端的回應,桑渴急了,將頭抬起來,看見身前男人緊緊皺著眉。

為什麼?為什麼皺眉,是自己又做錯什麼了嗎?

思及,桑渴瞬間白了張臉,手指僵直,不甚好的回憶如海浪甚囂塵上。

她開始朝著Dawn露出驚恐的神情,並且要推開他,哭著叫:“走,走開——”

男人麵色隱忍之至,掙紮間,桑渴的指甲不甚刮傷了他的下顎。

這是她今天,短短幾小時內,將第二個人弄出血。

桑渴愣住了。

直直慘盯著他的下顎。

她甚至忘記了呼吸、道歉、和求饒。

“小渴。”

這聲呼喚讓桑渴停止了懼意和顫抖,她究竟在做些什麼啊。

Dawn的眼鏡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摘掉了,男人一雙鳳眼,瞳孔透著琉璃色,神情隱晦。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過後再睜開,他柔著聲叫小渴,用手臂圈攬住她的後脊。

這個姿勢其實有些危險,桑渴幾乎是跨坐在他的雙腿上。

桑渴的肢體有些僵硬,但很快,想清楚抱著她的人是誰之後,她便癱軟了下來,在他懷裡乖巧的一動不動,像一具柔軟的玩偶。

“我不是端端,我是傅修遠,小渴。”

“來,喚我的名,傅,修,遠。”他一個字一個字,試圖引導她投誠。

用絕對的清醒以及理智,去強行按壓下心底的難受和愛意。

落地窗簾沉沉遮彌,隱去了外界一切的變數,這方天地裡,隻餘下兩具滾燙的體溫。

男人嗓音清冽,一字一頓溫柔至極,眼神同樣透著繾綣。

被這樣一雙溫柔的眼睛盯著,會有種自己是被偏愛的,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寶的錯覺。

*

桑渴盯著他的眼睛,突然就有些溺進去了,過了一會,她張開

嘴巴,試著跟念:“傅,傅修...”

不料念了一半,Dawn掉落在床的手機突然震動。

來電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桑渴的注意力又被手機吸引。

Dawn從不接陌生來電,可是這個時機未免太過於湊巧。

他皺眉,可正是由於這通來電,原本兩人攀升的體溫開始趨於緩和。

心思百轉千回,他按下接通鍵。

結果那邊什麼聲音都沒有,隻有強行忍住的男人喘息。

城市公共電話亭,男人一身黑衣,握著電話的手五指擰緊泛白。

他佝僂著腰,夜幕裡,他試圖攪局。

“彆碰她。”像是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像是從山巔墜落,無涯的儘頭折磨終結。

終於,青年還是出了聲。

“我知道,你們在一起。”

“彆碰她。”

“是個人就他媽彆碰她!我們公平競爭。”

青年人咬牙切齒,盯著不遠處的大廈、樓宇。

而那家病院,二樓窗戶遮蓋嚴實的窗簾,他口吻蠻戾,後槽牙被磨得咯吱作響。

Dawn默默聽著,下顎崩成一道直線。

他眼底的泥濘漸漸清明,懷裡的姑娘還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他。

“端端...”

桑渴見他一直在聽手機,也不說話,開始呢喃叫他。

叫完她頃刻又捂住嘴。

他不是端端,他是醫生...是傅...

Dawn握著電話,他沉默了一會,對青年說:“好。”

這聲‘好’低沉又生冷。

緊接著他並未掛斷電話,而是再度將懷裡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姑娘再度摟進懷裡,他試圖誘導著問:“小渴,你剛才,想讓我幫你忘掉誰?”

說,你想忘掉誰,徹底忘掉誰?

一字一語,電話亭裡的青年聽得清楚分明,他的四肢開始僵硬。

出聲筒幾乎被他嵌壓進耳朵深處。

喘息的聲音淹沒了周遭車流鳴笛,似乎周遭隻剩下屏息心跳,還有滔天的不信。

桑渴。你想忘掉誰?

女孩子想了一下,她輕聲說:

“我想忘掉那個…叫...裴行端的。”

說完,她衝醫生先生羞澀的笑了一下,抱住他的臂彎,眼神裡滿是憧憬,像是在看什麼天神一樣,“您幫幫我吧。”

Dawn看著女孩子的眼睛,驀然笑了。

他說:“好。”尾音揚得厲害。

好。

電話亭裡的青年瞳孔放大,他轟然愣住。

不等他開始叫囂、嘶吼,“嘟嘟....”耳朵裡徒留冰冷的機械音。

你說什麼!?桑渴,你說什麼!!

你剛才是怎麼答應我的!啊!?

青年開始踹機器,公用電話被他摔在地麵,用腳踩,踩壞,踩爛。

手腕、太陽穴邊的青筋條條凸起。

電話掛斷,dawn的額頭已經微微滲出汗。

男人半跪著,不敢看女孩子的眼睛:“對不起...對不起小渴。”

我利用了你對那個人的愛意,對不起。

桑渴仍呆呆的,想不清楚為什麼要對她道歉。

過了一會,她用手臂攀上了他的後背,說沒關係,眼睛看向身後灰白色的窗簾。

而電話亭裡的青年,發泄完,落寞矗立,像是一道冰冷的雕塑。

他也在看遙遠樓宇的窗戶。

太疼了,他開始體力不支,站不直,腹部一陣痙攣,他一屁股跌坐在電話亭中。

捂著小腹,裴行端開始撕心裂肺的狂笑。

笑完,他又開始哽咽:“騙子,小騙子。”

“你又騙我,桑渴,你他媽又騙我。”

哽咽到最後,他又不停的說對不起,捂著臉眼淚水掉進嘴巴裡,看向玻璃門隔斷開來的天空。

很臟。

又臟又模糊。

“對不起。”裴行端捂著額頭。

“我也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

就像我沒有想過,那些人會一個個離去,而你,我最最喜歡的你,會用這種方式,將我淩遲。

不知道他在跟誰道歉,玻璃門外有路人聚集,他撐地爬起來,推開玻璃門,一步一步離開這裡。

路人對他投以另類的眼光,走進又發現話亭被惡蓄意破壞,以及門邊緣沾染的血跡。

驚慌地回頭去尋找這個瘋子,青年已經徹底不見了蹤影。

城市天空黑洞洞的。

像是他的眼睛。

*

桑渴那天很晚很晚才入睡,醫生先生抱著她給她講故事,哼安眠曲,等她徹底睡著天都快亮了。

Dawn簡單洗漱一下,就開始準備新一天的工作。

窗簾拉得很深,陽光漫不進室內,室內的燈也被他調暗,乍一看像是才剛剛開始午夜的沉眠。

Dawn離開時看了一眼在軟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姑娘,他眼底劃過柔情。

柔情過後,他又心思百轉。

青年的話語又在耳畔。

公平競爭。

公平競爭麼?

Dawn麵容僵了瞬間,他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桑渴,他關上門。

作者有話要說:祝您餘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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