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澤就一邊摸魚,一邊開始畫畫。
他這次畫的是向日葵,燦爛的陽光下照射在上方,但底下卻是厚厚的冰,向日葵的一半都被凍的不成樣子。
整幅圖看上去就讓人有種冷颼颼的感覺。
畫完了,紀長澤又像是原主一樣拍照,然後發上微博,配字:
【這次畫畫的出發點是想要畫出溫暖,引導,畫完之後我可以感覺到這副畫有能夠讓人安心的力量,感覺自己又進步了。】
後麵還不忘記加上那句原主的標誌性話語;【懂的自然明白。】
微博顯示發出後,黑子們和紅包黨們都愣了一秒。
這幅畫,怎麼說呢。
和之前實在是差彆太大了。
不是說畫的太好了,而是畫的太……怎麼說呢。
打個比方吧。
假如說,這個博主以前畫的畫,在他們看來那是初中生水平。
那麼現在,就直接倒退到了小學生水平。
還是一二年級那種。
一個向日葵,畫的歪歪扭扭,陽光灑的光線也特彆不對,底下的冰塊就更加彆說了。
這種畫法,哪怕是不懂畫畫的人都能看出來十分粗陋。
黑子們先反應了過來,開始狂笑:
【哈哈哈哈哈你這是用腳畫的吧?我的天啊,隨隨便便一個小學生都畫的比你好。】
【還溫暖,逗死我了,你從哪裡看出來的溫暖?用你的心靈嗎哈哈哈哈哈。】
紅包黨們:……
這畫成這樣,要怎麼誇啊。
但是想想紅包……
算了,硬著頭皮,胡扯吧。
【某些人懂什麼,這畫明明完美無缺好嗎?還小學生來畫都能畫的比這個好,你找一個小學生來畫啊,你們看看這個曲線,看看這個色彩,再看看這個視覺效果,簡直棒的我都詞窮了。】
絞儘腦汁打出去這一段話之後,這位紅包黨重重吐出一口氣。
這年頭賺錢可真是不容易,不光要折磨自己的審美,還要折磨自己的雙手。
其他的紅包黨們也紛紛不甘示弱。
【對,我也感受到了溫暖,大大真的比以前進步了很多,截止到現在,我覺得隻有大大三月畫的那副畫才能和它有一比之力。】
這是不懂裝懂,一本正經瞎扯淡的。
【嗚嗚嗚嗚嗚我感動哭了,畫的簡直太好了,看見這副畫之後我身上覺得暖洋洋的,簡直太完美太棒了!!!】
這是胡說八道用自身來證明的。
【天啊!!!太厲害了,大大真的是一天比一天有進步呢,作為一個從最開始就陪著大大的小粉絲,我真的感覺好開心,希望大大能夠越來越好。】
這是扯出自己的元老身份,試圖得到更大紅包的。
於是,一時間,紀長澤的微博底下分成了截然不同的兩種畫風。
一種是恨不得把紀長澤吹成神筆馬良下凡,世界上最牛批畫家的。
一種是一邊嘲諷粉絲們為了紅包汙染自己視力順帶再嘲諷一下這幅畫簡直太垃圾了。
紀長澤就在他們吵來吵去的時候,打開電腦找了個水軍公司。
下單要他們去瘋狂吹噓自己後,又轉頭去找了另一家公司,下單要他們瘋狂黑自己。
於是,微博底下吵的越來越厲害了。
甚至因為熱度高,也有不明真相的路人誤入,滿臉懵逼的看著底下吵翻了天。
而居然是為了一副看上去很像是小學生畫的畫。
他們一陣迷茫,先翻了一下評論,發現有很多吹捧的,一些懂畫的自然是不信的。
但是對於那些不懂畫的人來說,就算是世界名畫在他們眼裡也隻是一幅畫而已,根本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幅畫可以賣的價格那麼高。
於是,他們不能理解為什麼這副小學生一樣的畫居然被人這麼真情實感的誇成這個樣子,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紀長澤就看著他們吵,時不時的見哪一方要是弱勢了,就再去加錢。
這一吵,就是一個晚上。
紅包黨們本來隻是為了紅包所以吹一下彩虹屁,但是真的被人罵出了火,也生氣了。
一時間,大家都相當的真情實感。
第二天早晨紀長澤這個罪魁禍首才上了微博,發了一條微博。
【大家不要吵了,尤其是我的忠實粉絲們,我畫的是什麼,一些人是感受不到的,意境不同而已。】
吵了一晚上正打算休息的黑子們:……
媽的,這也太裝逼了吧!
不能忍,兄弟們上!!
紅包黨們也受到了紀長澤的紅包,當即戰鬥力滿滿,也都吆喝著衝了上去。
紀長澤卻已經換好了衣服,帶著那副畫,準備跟周冉冉一起去參加金輝老董的婚禮。
其實說是婚禮,也不能完全算是,畢竟儀式是沒有的,隻是邀請了一圈人,一起在他家宴會而已。
周冉冉倒是不奇怪:“這是金董第八次結婚了,他不想大辦也正常。”
紀長澤點點頭:“是啊,不過金董雖然結婚次數多,孩子倒是一直隻有兩個。”
說起這個,周冉冉有些尷尬:“長澤,今天金董結婚,燕子肯定在,上次的事我跟她說了是誤會,她也是為了我好,你彆怪她啊。”
“沒事,她是你閨蜜,做出那種反應也正常。”紀長澤笑笑,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金燕就是金輝老董的大女兒,也是周冉冉的好朋友,之前原主和她有過一次衝突。
大概就是原主想要去酒吧來個豔.遇,結果碰上了在那裡嗨的金燕,金燕一看見好朋友的老公在酒吧跟著美女言談說笑,甚至還上手,一下子就怒了。
直接上前一頓罵,還打電話跟周冉冉告狀。
隻是原主段位高,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事,來酒吧之前就跟周冉冉說了自己去酒吧找找靈感,周冉冉因為他報備了,隻以為是誤會。
而酒吧又暗,金燕當時怒火上頭沒想到拍照錄像,根本拿不出證據,隻能作罷。
隻是從那之後她就對原主有了意見,原主也正是因為她這個多管閒事的一直盯著,才一直沒找到機會出.軌玩女人。
這倆人,絕對是兩看生厭。
果然一到了地點,金燕就已經等在門口了,看見周冉冉立刻笑著迎了過來,親親熱熱拉著她的手:“冉冉,你可算是來了,我等半天了。”
在看見旁邊的紀長澤時,臉上的笑立刻淡了幾分,隻是人來人往,隻能維持著表麵客氣:“長澤也來了啊。”
“燕子。”
周冉冉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彆給紀長澤臉色看,金燕心裡有氣。
她對紀長澤其實一直印象挺好的,因為冉冉一直在跟她說紀長澤多好多好,隻是她是個女的,看慣了圈子裡的各種事,就特彆自覺的儘量不和紀長澤這個姐妹丈夫見麵,好避嫌。
結果居然讓她看到那一幕。
一想到冉冉居然這麼相信這個渣男,金燕就氣的不行,偏偏,她拿不出證據。
她瞥了一眼紀長澤手上拿著的盒子:“你們還帶了兩份禮啊?”
一般夫妻都默認帶一份的。
周冉冉搖頭笑笑:“這是長澤畫的畫,說是想送給小澄。”
金燕對著紀長澤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那就謝謝你了,不過我弟弟今年才八歲,他看不懂畫的。”
紀長澤笑眯眯的:“這幅畫是我特意為他畫的,他一定喜歡。”
金燕怒意更重。
這紀長澤是什麼意思。
誰不知道她弟弟金澄是自閉症,平時彆說喜歡什麼東西了,連話都不說一句。
他一個大人,這麼擠兌一個小孩子有意思嗎!
她正要懟回去,一個小男孩已經麵無表情的跑了過來,抱住了她的腿,一言不發的垂著眼。
“小澄,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剛剛還眼露凶色的金燕立刻軟下臉上神情,抱起了弟弟,小聲哄著:“是不是人太多了害怕?”
金澄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一雙本應該很漂亮的大眼睛很是無神。
金燕正要繼續哄,紀長澤已經上前,把畫拿出來,展開送到了金澄眼前,溫聲道:“小澄,這是哥哥送給你的畫,你看看,喜歡嗎?”
金燕瞪了他一眼,見畫的居然是個奇形怪狀的向日葵,醜的不忍直視,更加怒了。
“紀長澤你!”
“好暖和。”
稚嫩童音突然響起。
金燕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懷裡的弟弟。
男孩正眼眨也不眨的望著這幅畫,微微歪了歪腦袋,伸出手,主動接過了畫。
金燕:“!!!”
她已經激動地語無倫次了,甚至眼眶都在微微發紅。
“小澄、小澄你說話了??!!”
“小澄你再說一句話好不好,小澄你真的說話了?”
金澄又開口了:
“好暖和啊。”
他抱著畫,仰頭看向金燕:
“姐姐,我喜歡這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