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以後宮佳麗三千,但是朕的女婿隻能有公主一個女人。
要是敢有其他女人,朕不介意給公主換一個駙馬,至於原來的駙馬,輕則就是不再受重視,重的話直接流放或者抄家。
當然了,要達成以上條件,做父皇的皇帝必然要有實權,元辰帝便是這樣一位有實權的皇帝,對於幾位公主,他自然不介意幫著女兒們撐腰。
紀長澤頗為震驚:“我居然會嫌麻煩?我可是一直把二公主當成自己的女兒疼愛,我怎麼會嫌麻煩??”
元辰帝無語的瞥了一眼自己弟弟。
“你隻比二公主大了三歲,什麼當做女兒,朕看當做玩伴還差不多。”
紀長澤還是很震驚的樣子。
“皇兄,這幾年我身上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我會做出這些事來?”
元辰帝也不知道。
“你這個年紀正是想的最多的時候,可能等到長大了便好了。”
俗稱,中二病。
紀長澤突然捂住了肚子:“啊,方才讓太醫看了半天,看的我都餓了,母後,皇兄,我們還是先用膳吧,我今天想吃連雙魚。”
太後神情一怔:“你想吃連雙魚,你不是嫌棄魚刺麻煩,不肯吃魚嗎?”
剛說完她便想起來。
麵前的是九歲的兒子,而不是十五歲的。
長澤九歲前,的確是很喜歡吃魚的。
“魚刺怎麼會麻煩,我吃的魚不都是被弄沒了刺才呈上來的嗎?”
紀長澤這話一出,太後又是微微一頓。
是啊,長澤每次吃魚肉,可都是底下人小心挑好了刺,確定不會紮到灝王了才會呈上來。
在長澤六歲以前,可一直都是以為魚是沒有刺的。
紀長澤見太後眼神沉思著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沒再多提示。
穿越者是現代人,也沒有繼承到小王爺的記憶,看到魚就覺得麻煩不想吃,完全沒想到封建社會裡的王爺吃魚是從來不用擔心挑刺問題的。
若是他想,一天十二個時辰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讓人照顧都沒問題。
提示的這麼多就夠了。
其實紀長澤現在完全可以直接說出感受體內有人跟自己搶身體,他一番操作猛如虎,那穿越者百口莫辯。
但要是這樣說了,難免要親口說出他才是真正的灝王。
紀長澤這人,平時也是厚顏無恥沒皮沒臉,臉皮厚的比城牆還厲害,但是他能夠肆無忌憚的忽悠人,也可以像是現在這樣,將真正的小王爺模仿的惟妙惟肖。
但是麵對著一個真正無辜的靈魂,他是真有點矯情,不想在疼愛小王爺的母親兄長麵前,親口撒謊他是灝王。
一旦說了,好像就真的抹殺了灝王的存在。
他可以裝成灝王的樣子,也可以替他完成他的心願,讓他的親人以為灝王從未離開,但他不能自己說自己就是灝王。
好像要是說了,那就從厚顏無恥,變成了無恥厚顏。
挺矯情的。
紀長澤吃完了被人工挑刺完的魚,拿著手帕擦了擦嘴,正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靠在椅子上休息,突然鼻子嗅嗅。
“外麵是不是桃花開了?我好像聞見了桃花香。”
元辰帝聽了,解釋道:“宮中怎麼可能有桃花,不是桃花,是之前朕出宮了一趟,那個時候去了一趟桃林,也許身上沾染到了一些味道。”
紀長澤當即譴責的看向了他:“皇兄你忘了母後一聞見桃花味就渾身起疹子嗎?去了桃林回來,竟然還不好好洗漱再來見母後。”
元辰帝很久都沒有聽著弟弟像是這樣跟他說話了,這樣的沒大沒小,不分尊卑,但是他聽著卻很舒服。
當初還沒登基前,後宮鬥爭讓他和母後日子十分不好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元辰帝更加渴望親情,對著唯一的親弟弟,也從來都沒有擺著皇帝的架子過,從來都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
長澤也一直都十分的配合,從來沒有顧忌過他皇帝的身份,給了他想要的親情,每次兄弟倆鬥嘴時,看著這個小子仿佛是得了便宜一般的笑,元辰帝心底都一片放鬆。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長澤再也沒對他這樣過。
見了麵行禮,說話從不沒規矩。
雖說這才是真正該存在的情況,可元辰帝心裡其實是很不好受的。
如今再次這樣,他心裡輕快,嘴角也戴上了笑。
“朕怎麼可能不記得,之前回宮時就已經沐浴更衣了,放心吧,太醫曾經說過,隻是微量的香味沒事,要母後與桃花共處一室才會出疹子。”
紀長澤這才作罷,轉頭又去衝著微笑看著他們兄弟鬥嘴的太後討好賣乖:“母後您看,還是我想著您,我就從來不出宮瞎逛,都是乖乖在宮中陪著母後。”
太後許久沒見到這其樂融融的一幕,笑容慈祥的滿足看著兩人:“好,哀家知道,長澤最乖了,不像是你皇兄,經常出宮玩,都不知道該母後帶點什麼東西回來,要是長澤出去了,肯定能帶一堆寶貝來給母後。”
元辰帝無奈笑笑,絲毫不生氣,心底反而也十分高興。
弟弟才九歲,他生個什麼氣。
他讓人倒水給紀長澤:“行了,快喝你的水吧。”
紀長澤喝了一口,突然抿唇又嘗了一口,微微皺眉:“這不是我經常喝的山泉水啊。”
一旁伺候的太監趕忙小心的站出來回答:“殿下您忘了麼?您之前說不喜歡喝這山泉水,覺得它味道重,特地命奴才換了的。”
“它味道不是一直都重嗎?我也從未喜歡過,隻是我小時身子不好,母後不是特地為我尋來這寺廟附近的山泉水,想要讓我沾染一下佛性,這才從小到大一直喝著嗎?”
紀長澤滿臉奇怪的將水放下。
“奇了怪了,我也太奇怪了,這性子變得。”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好像是沒再當一回事,繼續拿起筷子挑挑揀揀的開始在桌子上挑著吃的。
元辰帝聽了這話卻是心裡微微一突。
他遲疑的看了弟弟一眼,眼底猶豫,但到底沒說什麼。
其樂融融的一頓飯過後,紀長澤打了個哈欠,臉上再次露出了困意來。
“好困,母後,我就在你宮中睡一會吧,晚上索性也就在您這裡吃了,記得叫一些兒子喜歡的菜。”
他說完,哈欠連天的就自顧自朝著內殿走去,絲毫規矩都沒有。
但沒有規矩,卻正是太後和皇帝從小看著長大的灝王模樣。
他們向來對著紀長澤是嬌慣到恨不得上天的,若是他有了規矩,那才叫奇怪。
皇帝神情遲疑,看向了太後。
之前灝王性子變了,還能說是因為病重性情大變。
但是當真正熟悉的灝王出現在他們麵前時,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後都察覺出了什麼。
從前的灝王喜歡如兒,對著如兒好的像是親姐姐一般。
之前的灝王喜歡吃魚,幾乎每天的每頓飯都必定有魚肉。
之前的灝王性子喜歡耍賴撒嬌,從來都沒見他規矩過。
後來的灝王呢?
不再親近皇帝太後,對著如兒也沒了從前的親熱,說是不想吃魚覺得魚刺麻煩,可灝王從小到大吃的魚就沒見過有魚刺的。
到了這個時候,真想好像已經到了眼前,卻讓人那麼不敢相信起來。
大病一場,真的會讓人性情大變成了這副模樣,甚至連魚裡沒有魚刺這件事都忘記嗎?
性子改了,口味改了,甚至連常識都改了?
皇帝與太後說了什麼沒人知道。
而那邊的內殿裡,穿越者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居然正在太後的寢宮裡。
怎麼回事,他之前不是正在讓人給自己捶腿嗎?
他站起身,皺眉看著四周。
而皇帝與太後那邊,也很快有人回道,王爺已經醒了,好像也恢複了記憶。
隻是,把之前他曾經失去記憶,變成了九歲時王爺的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