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美食都是受寵的娘娘公主們才有的。
她與母親這個情況,禦膳房那邊不送來冷了的食物就算是不錯了。
“我就知道公主沒吃過,這不,今天有了機會,特地帶回來給公主吃。”
紀長澤笑嘻嘻的,倒是讓江心厭想到了兩人剛成婚的時候。
那個時候駙馬也是這樣的。
若說是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心底還委屈不平過,但等到與駙馬見了麵,發現在駙馬心目中自己就如同天上神女之後,那些不平就煙消雲散了。
她的婚事哪怕有再多的不好,駙馬是真心愛重她的,這就夠了。
江心厭也對著紀長澤一笑,夾了一筷子菜給他。
“多謝駙馬,我會好好吃的。”
兩人就這麼一口一口吃起了飯菜。
不得不說,天河樓裡的菜是真的不錯,吃起來讓人口味生津。
江心厭十幾年裡還是第一次吃到這樣好吃的東西,眉眼間忍不住就留出了一些享受神色。
春竹坐在旁邊的小桌子上,麵前的一盤子裡有江心厭先給她夾的菜,也是吃的頭也不抬。
紀長澤還有事,隻陪著吃了幾口,就拎著食盒出去了。
走之前自然也要報備一下:
“巷子口的胡伯老家不是遭了災嗎?我去帶著菜去他家找他喝喝酒。”
江心厭也不奇怪。
她知道駙馬一向是哪裡有事往哪裡鑽的。
駙馬挺喜歡他的駙馬身份,遇到機會就想要在彆人麵前晃。
江心厭的性子是十分低調的,她個人是並不喜歡這樣做的。
但既然是駙馬的愛好,她也不會多說什麼。
紀長澤走之前也沒忘記叮囑:
“對了,你們吃完了飯叫屋裡的丫頭出來洗涮,不用喊她吃飯,她有一套不用當著人吃飯的本事。”
等著江心厭點了頭,紀長澤這才出了門。
他一走,春竹立刻抬起頭對著江心厭說:
“公主,這些菜好好吃啊,我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
“好吃吧。”
其實江心厭也是這麼覺得的,隻是她不好意思說出來。
她示意春竹將快要吃乾淨的盤子遞過來:“來,我再撥一些菜給你,你喜歡吃哪個?”
春竹與她一起長大,情分自然是不同常人,她也不扭捏,連忙高高興興的對著一桌子的菜點來點去:
“這個,還有這個,公主,這個我也要,謝謝公主。”
重新得了一盤子菜的春竹繼續坐了回去大快朵頤起來,隻覺得這是跟著公主出宮之後最幸福的一天了。
江心厭笑著看她吃的頭也不抬,也慢慢接著吃了起來。
屋內,香蘭好不容易擦完了地,按住腰錘了幾下,滿臉都是難受。
這屋子不大,但擦地可是個力氣活,而且還要一直彎著腰低著頭,時間長了再猛地一抬頭,她眼前都要一黑。
真是怎麼都沒想到,以後九駙馬是個土包子好糊弄,結果竟然正是因為九駙馬是土包子,這才總是計較一些讓她吃苦頭的事。
她艱難的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一抬眼,就看到正在院子裡吃飯的主仆二人。
公主也就算了。
那個分明是丫頭打扮的人,她怎麼就吃的那樣噴香?
同樣是丫頭,憑什麼九駙馬是要求她不要求對方?
香蘭本來就擦桌子擦地板擦的頭昏眼花,現在看到這個家裡其他的丫鬟居然能正常吃飯,吃的還是天河樓帶回來的菜,差點沒氣的當場暈過去。
香味順著風飄到她鼻間。
她實在是饞的不行,想著五駙馬說九公主軟弱可欺,就調整了一下姿態,站到了門邊。
果然,九公主聽到動靜抬眼看了過來。
香蘭滿心期待的等著她開口讓自己也過去吃飯,哪怕是和那個丫頭共用一個盤子她也認。
結果對方看了一眼,就又垂下了視線,接著去吃飯。
香蘭:“……”
不是,說好的九公主軟弱可欺十分好說話的呢。
她根本不說話啊!
江心厭其實沒外表表現得那麼平靜。
在看到香蘭的外貌後,她直接就是一驚。
這樣的好姿色,五駙馬送香蘭過來是什麼心,昭然若揭了。
但偏偏她還不能去說什麼。
家中婢女不夠,五駙馬身為姐夫,好心送一個來,她若是因為香蘭的長相不要,怕是就不光是被每天叫到宮中斥責這麼簡單了。
而駙馬看上去,又已經全然接受了這個婢女。
不過好消息是,駙馬貌似沒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
江心厭一邊吃著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
家中本來就隻有兩間房。
一間房是她和駙馬一起。
一間房是春竹睡。
這個新來的丫頭睡在哪裡呢?
和春竹一起睡的話,春竹的屋子小,而且床隻夠睡一個人的。
這可怎麼辦呢。
江心厭很是苦惱。
家裡也沒其他地方給她睡了,總不能臨時搭建一個房間出來吧?
從胡伯家裡回來的紀長澤聽到這個問題,當即開始笑話江心厭:
“公主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通?”
“家裡是隻有兩間臥房,但是這不是還有柴房嗎?我們囤積的柴火不算多,那邊的位置也夠大,讓香蘭去睡柴房不就好了。”
江心厭:“……好歹也是五姐夫給的丫頭,睡柴房不太好吧?”
“哪裡不太好了,有個地方睡就不錯了,這要是放在我們老家,丫頭一般都是睡在豬窩旁邊的,方便早晨起來喂豬。”
旁邊就聽著的香蘭:“……”
刷鍋,她忍了,反正也就辛苦一些。
擦地,她也忍了,反正屋子也算不上很大。
睡在柴房???
“駙馬爺,香蘭從小就肌膚白皙,稍微碰一下就會紅腫無比,柴房那邊四下通風,說不得還有蚊蟲蛇蟻,要是睡在那,身上肯定要青一塊紅一塊。”
香蘭一邊嬌嬌怯怯的說著,一邊擼起了半截袖子,將底下的白皙好看的胳膊露了出來。
紀長澤看的眼睛都直了。
就在香蘭得意的時候。
他張嘴就是一句:“你不是五姐夫身邊最得力的丫頭嗎?說是從小就賣到他們府中的,你都做了這麼多年丫頭了,怎麼身上還這麼白淨,你不會是偷懶了吧?”
香蘭:“……”
她乾巴巴擠出一抹笑:“怎麼會呢,隻是奴婢是貼身丫頭,向來隻在屋內乾一些雜活的,風吹日曬的活計,是其他丫頭做的。”
“這就對了。”
紀長澤一拍手:“所以說你這根本就不是天生的,而是自小沒吃過什麼苦頭養出來的破毛病。”
香蘭嘴角僵硬:“破……破毛病嗎?”
“當然是破毛病了,你看你是個丫頭,卻偏偏肩部能抗手不能挑,我就說五姐夫怎麼這麼好心,非要送個丫頭給我,看來他是嫌棄你不中用,這才隨便找了個借口把你送出去。”
香蘭:“……”
她張張嘴想解釋一下,卻被紀長澤打斷:
“誒你不用說!你放心,我和五姐夫不一樣,他見你沒用就丟了你,我可不會,我這個人啊,可是特彆的……”
香蘭心底有了希望,充滿希冀的看向紀長澤,盼望著他吐露出‘憐香惜玉’這四個字。
紀長澤:“不浪費。”
香蘭:“……”
“雖然你從前沒能學習到作為一個丫頭的正確行為,但是我可以教你,你不用擔心,除非是你實在是教不出來,不然我不會把你賣掉的。”
“就算是把你賣掉,我也會把你賣到好地方的,我跟你說,我剛去的胡伯他家鄰居就有個老頭,六十多歲了還沒娶媳婦,我要是把你賣給他,他肯定對你特彆好。”
老頭……六十多歲……做媳婦……
香蘭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驚慌交加,心底快速想了一圈主意,立刻噗通跪下哀求:
“駙馬爺,求求您千萬不要把香蘭賣掉,香蘭願意一輩子伺候駙馬爺,您讓我朝東我不向西,您讓我做什麼我絕對照樣做,隻要不賣掉香蘭,香蘭做什麼都願意。”
想想看吧,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含淚求著,還承諾做什麼都願意。
這個被哀求的男人應該做些什麼?
他的心底會想著怎樣浮想聯翩的事呢。
香蘭一邊哭的梨花帶雨,一邊悄悄去看紀長澤的臉色。
果然見到他的表情已經緩和下來,甚至還有一絲愜意。
果然。
她就知道,隻要是男人,都禁不住她這樣暗示的。
香蘭聽著紀長澤問:“真的隻要留你下來,你就什麼都願意做嗎?”
她立刻仿佛害羞一般的捂著臉,故意掙紮幾秒鐘,才慢慢點頭。
“是,香蘭什麼都願意做,還請駙馬爺不要趕香蘭走。”
“好!”
紀長澤語氣瞬間和善下來:“香蘭,我要你做的這件事,其實也不是很難,你隻需要稍微配合一下就行,不過呢,就是要委屈你一下了。”
香蘭:嗬,男人!
但麵上依舊含羞:“是,香蘭聽駙馬的,駙馬讓香蘭做什麼,香蘭都會做。”
紀長澤點點頭:
“那我蓋個豬圈,你住在豬圈旁邊吧。”
香蘭:“???”
她不可置信的抬頭:“豬,豬圈??”
紀長澤:“是啊,我想了想,家裡還是要養豬比較好,你住在豬圈旁邊,早上也方便喂豬,如果豬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你也可以儘快發現。”
“咦,你為什麼這個表情?”
“不是你說隻要我讓你留下來,你什麼都願意做的嗎?”
“隻是讓你住在豬圈旁邊喂豬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