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又歎了口氣,“你跟建偉總這樣分開,也不是辦法,什麼時候才是頭啊。”
何曉芸看著地上的一隻蒼蠅沒說話。魏家想讓她隨軍的事,她還不曾跟李月桂提過,畢竟這事暫時沒影。雖然她媽現在煩惱女兒女婿不能在一處,等知道女兒真的要去部隊,指不定得多舍不得。
她又坐了一會兒才回去。先前出門的時候,魏遠航跟著他奶奶,現在在張嬸家和豔豔玩,何曉芸也沒去喊他,跟坐在堂屋門口的馮秋月打了聲招呼。
“回來了?小航跟媽在隔壁呢。”馮秋月道。
“聽見聲音了,讓他玩吧,省得回來吵我們。”何曉芸拿起她剛做好的一隻嬰兒鞋,小小的,還不到巴掌大,算不上精致,卻很可愛,“嫂子手藝真好,能拿去賣了。”
馮秋月笑著說:“不要錢白送都沒人要,你要真喜歡,以後再生一個,我給你做。”
正說著,門外忽然有人喊:“魏振興在不在?有你的信!”
何曉芸和馮秋月轉過頭,見到一個背著軍綠色郵差包的郵遞員,汗流浹背地站在門口。
“我們是他兒媳婦,同誌你快進來喝碗茶吧。”馮秋月忙站起來說。
那郵遞員又在包裡翻了翻,說:“還有何曉芸?也有她的信。”
何曉芸正在倒茶,聽到後下意識道:“我就是何曉芸。”
兩封信被放在桌子上,郵差喝了茶匆匆走了,還得趕到下一家。
都不用看寄信人,馮秋月就笑道:“肯定是建偉寄來的。”
“郵差同誌送信來了?”王春花牽著魏遠航從門外走進來,估計是在隔壁聽到了聲音。
張嬸也跟來看熱鬨,“是建偉的信嗎?”
“媽媽!媽媽媽媽……”魏遠航跑過來,跟何曉芸膩歪。
何曉芸揉了揉他的腦袋。
“我剛剛才跟曉芸說呢,鐵定是建偉寄來的,還寫了兩封,一封給家裡,一封單單給曉芸,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悄悄話。”馮秋月開玩笑道。
張嬸也打趣說:“我就說嘛,以前建偉寄信,一兩個月才有一封,什麼時候這麼勤快過,這回走了才半個月吧?”
“算上今天十七天了。”王春花道。
“說不定他剛到部隊,就給曉芸寫信了,到底是年輕夫妻,蜜罐裡調油一樣。”
王春花見何曉芸被說得不自在,讓她回房去看信,剩下一封,等著晚上魏振興回來再拆。
何曉芸帶著魏遠航回自己屋裡,小孩前前後後地繞著她,十分好奇,“媽媽,是信嗎?信是什麼?”
她簡單解釋:“是爸爸想對我們說的話,因為離得太遠了,我們聽不見,他隻好寫下來,請郵遞員送給我們。”
小孩歪頭想想,說:“那我們應該謝謝郵遞員叔叔。”
“對啊。”何曉芸笑著捏了捏他的臉。
看著手中薄薄的信封,不可否認,她心裡有小小的期待和雀躍。
她把魏遠航抱在懷裡,然後拆開信封。
魏建偉的字跟他人一樣,沉穩中帶著點兒鋒利,讓人過目難忘。
“爸爸說什麼說什麼?”滿紙字跡看得小文盲眼花,不安分地在他媽媽膝上扭來扭曲。
“彆亂動。”何曉芸按住他,開始從頭看起。
先前馮秋月說魏建偉寫悄悄話,其實也沒有什麼,他大致寫了路上見到的景色、抵達後的安頓情況,還問她跟小孩近況如何,都是可以給外人看的。
就是在後半段才寫,上回來家裡的那個林嶽飛,回部隊後大肆宣揚,說他娶了個特彆漂亮特彆賢惠的媳婦兒,還藏著掖著不讓人知道,現在那幫人,天天問他要看何曉芸的照片。
何曉芸看到這兒,以為魏建偉會跟她要照片,哪知人家話題一轉,說想起來何曉芸似乎沒有他的照片,所以特地隨信寄回來一張。
信封裡有照片嗎?她剛剛怎麼沒發現?
何曉芸把兩張信紙抖了抖,確定沒有夾雜,又拿起信封往外倒,才倒出一張小小的一寸照片。
應該是要用在各類資料證件上的,照片裡的魏建偉穿著軍裝,軍帽帽簷稍微有點低,更顯得他眼神深邃,麵容剛毅,用後世小姑娘們的話來說,是帥得要上交國家的兵哥哥。
“哇,爸爸好好看!”魏遠航的馬屁從不缺席。
何曉芸老實承認,確實很帥,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從未見如此厚臉皮的操作,瞧瞧信裡最後寫的什麼,讓她把照片放在枕頭底下!
他怎麼不上天呢。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外婆來家裡,我陪了她大半天,後來開始碼字,她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忽然從口袋裡摸出一把核桃仁,說讓我補補腦子。我就一邊吃一邊碼字一邊琢磨,她老人家的話,應該隻是表麵上的意思,沒有什麼話外音,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