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修室。
高洋細細回憶公羊述傳授給自己的【太虛神目術】。
公羊述，大乾九曜之首，巔峰宗師，朝中為侯，江湖上也有“鬼眼”之譽。
說道宣安侯，旁人或許不知是誰，然則提及“鬼眼”二字，江湖群雄即曉指得就是六扇門唯一的神捕公羊述。
江湖傳說，鬼眼為公羊述的天賦。
後天武者時，恃之可敵先天；先天時，依此破案無數；待到宗師，上可觀天文，下能測陰陽。
凡有虛妄疑慮，神鬼莫測之事，但須公羊神捕親臨，無不立時拆解剖析，決無半點遺漏。
原本六扇門眾捕頭尊其為神眼。
怎奈公羊述謙遜，說道神眼之名，不敢愧領，且老夫庸人一個，身具高位，已是如履薄冰，豈敢與神隻並論。
此言一出，江湖人更是欽服。
久而久之，便稱其為鬼眼。
高懷德與公羊述知交多年，一次酒後，公羊述坦誠，鬼眼並非天賦，而是家傳秘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其後一次打賭，公羊述告負，高懷德笑言，彆的不需要，隻要公羊述肯把鬼眼秘術授予自己子嗣。
於是，高洋便成了這個戲言即得利者。
【太虛神目術】字數不多，一千零三百二十字。其中二百四十字為總綱，餘下一千零八十字分三段，每一段三百六十字。
第一段虛目，練此功，成者，眉心顯一豎目虛紋；不用時，則一道紅線，旁人斷然看不出來。
第二段輪目，虛紋內微顯瞳孔狀紋絡。同樣，不用時，決無異狀。
第三段心目，眉心有金線。觀陰陽、辨善惡、破虛妄、照本心。
從虛目開始，高洋便用時光值加點，才過了入門階段。之後，有九陽真功之助，有金烏鈞天焱淬煉之效，直至輪目進階心目，也是有賴秘境血脈覺醒。
要說真正參悟過什麼，或者細細揣摩，竟是從未有過。
這些日築基重修，閒來得暇，遂起了溫故而知新心思。
三段一千零八十字俱是神目修煉法門，實際操作，沒什麼晦澀難懂。
反而二百四十字總綱，寓意隱晦，文辭拗口，著實鉤深極奧，廣義致遠。
高洋有前世古籍的經驗。
有些文辭寓意，雖說艱深晦澀，大致可以理解一二。
半晌後，高洋感慨不已。
他想起佛門典籍記載的五眼六神通。其中五眼為肉眼、天眼、慧眼、法眼、佛眼。
公羊述傳授的【太虛神目術】三個階段，大概和肉眼、天眼、慧眼威力相近。
於這些，高洋隻是略有興奮。但此門秘術總綱，他是越讀越有開慧的感覺。
二百四十字。
對武者來說，眼目一瞥，即可儘記。其中玄奧妙理，高洋覺著簡直不下於前世看過的道德經。
同樣微言大義，同樣博大精深。
說其涵義深遠，經天緯地都不為過。
太乙秘密窮天地，造化天機泄未然。觀諸卦、推五行、知萬物、起經綸……
就在不斷推演總綱之時，第一段虛目修煉文字出現靈台上空。
金燦燦，圓溜溜，排列整齊，隨著總綱誦讀，文字變得淩亂，一個個跳了出來，似在歡呼，又似雀躍。
高洋閉目迦趺，眉心處一條虛線，時隱時泛。不知不覺，太虛神目第一階段虛目，被他再度淬煉了一遍。
與此同時三百六十個大字合為一個【啟】字。驟然鑽入金烏鈞天焱焰心。
他微啟雙眼。
一縷幽光眸子間掠過。看向靜室一角，卻見牆壁上紋絡眾多，一層又一層好像目光所剖析。
腦海裡驟然閃現，五六個泥瓦工先後的工作程序。
高洋一怔。
繼續觀看。先是砌牆，再是塗粉料，跟著是描圖，最後是完工前檢查。
我就這麼一看，便把幾年前這座靜室牆壁如何修建，如何施工看得一清二楚？
心下訝異。
閉目再觀。
牆壁依然，似未因闔目而盲。暗道，這個虛目可比開掛加點的神異多了。
以後肉眼可觀一切光照之處，閉眼也能無礙。
再視靈台。
第二重輪目三百六十字，同樣淩亂雀躍，也不知何時又自行排列成文。
高洋細細審閱，文字沒錯，文義更為深奧，似相識，又陌生。
高洋驚歎，太虛神目術非同小可。
不過此術既為公羊伯伯家傳，由此可見公羊家昔日必也是顯赫之族。
隻不知何故，時下就剩公羊伯伯一人，形單影隻，孑然一身。
常言道，眼為智慧之門，靈魂之窗。他既不學而成神目之境，智慧大開毋庸置疑。
此術總綱，涉及天地大秘，有無儔偉力加持。
靈台內有九天神焰坐鎮，便有一絲神性。否則，秘文偉力降臨，尋常人決然抵擋不住。
有此異像，高洋於太虛神目術興趣更增。
特彆是那篇玄之又玄的總綱短文，探賾索隱，每日會義，讓其不亦樂乎。
如此約莫五日。高洋正在練功。突然耳畔傳來熟悉聲音：“宿主，我已升級完畢，敬請察看。”
總算，久違的時光值外掛再次出現。雖然靈乙說過，它眼下已是至寶，並非係統範疇。
但前世科學概念，依然讓高洋視之為外掛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