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石劍齊皆愕然。兩者眼裡,大長老非但眼光高遠,更且知識淵博。
彆看藏經閣都不去,真若和苦長老比拚一下,兩者絕對押注在蛟道人身上。
大長老都搖頭。
這陣法當真如此恐怖?
石劍魔君覺得蛟道人是否危言聳聽?
他感覺還行。
山下陣法,地麵固然封鎖,天上卻能暢通無礙。
就如他下山,乘坐梟鸞,直趨而至。
若非鬼陣法殼子太硬,早就衝進去,殺它個天昏地暗。
“望請長老言明此中礙難……”
孟浩然玄裳黑氅,居中高座。
此刻神色平靜,不驕不躁。
又道:“不管怎麼說,此陣非破不可。
否則我魔相門豈不落魄潦倒到山門都守不住。
這跟破家敗業何疑?”
蛟道人接道:“破家敗業,不過結局淒涼。
白吟袂此舉,實為趕儘殺絕之絕戶計。
他是想把都天山斬草除根,片甲不留。
其陰狠毒辣,簡直世上罕有。”
孟浩然臉上閃現驚疑。
“此陣這麼厲害嗎?”
“何止是厲害二字。此陣布下,初始不覺怎樣。
隨時日遷移,抽取諸天地煞灌入我都天山。
久而久之,煞氣取代靈氣。
試想我都天山突然有一日靈氣全無。會出現何等慘狀?”
孟浩然聞言,饒是素來冷靜沉穩,也不免動容。
歎息一聲,“果然毒辣!”
“啪嗒”
石劍魔君擎著長空無雲劍,砸了下地麵。
“怕個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沒靈氣,莫非他們就有?
到時咱們豁出命去,就是要死,也要啃他們幾大口。
不把他們咬得血肉橫飛,老子就不姓石……”
蛟道人苦笑。
石劍不喜歡動腦。魔相門高層均知。
明明掌控對外堂口,偏生從無算計,遇到阻力,無非以更大力量壓製過去。
放在過去,自己未受傷時尚可。
換做現在,石劍魔君的行為,好比一頭病虎。
大夥都知命不久矣,卻非要做出張牙舞爪之態。
徒惹發噱而已。
孟浩然沉吟道:“白吟袂欲圖都天山氣運,實屬扼吭奪食之舉。
崔莫邪就不憚他當真晉級,然後奪他教主之位?”
蛟道人道:“不管崔莫邪忌憚不忌憚。總之白吟袂都出招了。咱們就該見招拆招……”
深思片刻。
“這樣吧,老夫等下衝入安淵鎮,先破去陣基。
到時,由浩然你和石劍分彆攻襲安行、安踏兩鎮。至於老苦,就讓他居中接應……”
“那大長老的傷勢……”
孟浩然不無擔憂。
蛟道人搖搖頭。
勉強笑道:“老夫行年四百餘歲,早就活了夠本。
可惜是,沒見到本宗發揚光大,重回鼎盛。”
“大長老……你……”
孟浩然突然心旌抽搐。
“上古以降,縱是天人也不免一死。
老夫苟延殘喘這麼多年,不就是擔心宗門安危?
而今都天山大難,老夫舍掉殘軀,衛護宗門而隕。於老夫來說,當真是如願以償。”
石劍這會也明白了。
怔怔地瞧著蛟道人。
手臂輕顫。
長空無雲劍幾乎握之不住。
“大長老……”
蛟道人手一擺,不讓他再說。
霍然站起。
很是豪氣乾雲道:“老夫若入陣,保不定崔莫邪會出現。
屆時,安淵鎮未必能破。如果真到了那般窘況。
你們須記住,失地存人,魔相不滅。萬不要一時之氣,與枯骨教硬鬥。”
孟浩然身形一滯。
陡然很心酸,胸口澀澀。一股壓抑充溢胸腔。
“萬一……老夫是說萬一……”
蛟道人又道:“實在抵禦不住,你們可以組織人手,逃入鎮魂碑地域。
畢竟天魂城有咱們兩萬大軍,又有困天魔帝坐鎮。諒來崔莫邪、白吟袂斷然不敢深入。”
石劍魔君氣道:“宗門都守不住了,還管那狗屁城池。枯骨教要占領都天山,天魂城就交給他們了……”
沒等他嘮叨完。
蛟道人喝道:“放肆……你知道什麼?天魂城涉及人族安危。咱們怎麼可以因為宗門小事,置於不顧?”
石劍魔君嘴角嘟囔,卻因理虧,斂聲屏氣。
“報……”
“山下安踏鎮突然濃霧驟散。同時安淵鎮傳來喊殺聲……”
三大高層麵麵相覷。
安踏鎮濃霧驟散,豈非表示,業已破了一個陣基?
安淵鎮有廝殺聲?
意示弟子們正在反攻。
列祖列宗在上,天佑魔相!
孟浩然幾乎喜極而泣。
石劍魔君呆呆傻傻。
仍分不清楚目下形勢。但他最厲害之處,不是動腦,而是決斷。
“宗主,大長老,不要再想了。現在立刻下山,大夥兒衝殺進去。看他白吟袂怎麼辦?”
“對對……”
蛟道人當先淩空虛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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