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則一日登臨高位,身負一個超級宗門興衰,一言一行少不得考慮周全。
所謂令行禁止,既是首領,是對彆人,也是自己的一種禁束。
不然,就是昏庸無道,殘暴不仁。
聽到這裡,釋然心有感慨。
作為無量禪寺當代金禪子,無疑與高洋目下處境不差分毫。
高洋每一步都要深思熟慮,深怕行差踏錯,自己又何嘗不然?
一聲歎息,其聲悠悠,意味深長。
小雪狐突然不鬨了。
把頭埋在釋然脖頸處,使勁揉搓,似在予其撫慰。
高洋一笑,“小和尚,你這倩倩倒是揀對了。沒見她與你膩得很。
幸虧你身若幼童,不然我真當她成了精,實質看中了你的顏值。”
“顏值?”釋然微有錯愣。
隨即恍然。
不禁哈哈大笑。
與此同時,小雪狐也流露出了羞澀表情。
繼而眥牙裂嘴朝著高洋不滿吭呲了兩聲。
這時通明似乎吃醋了,或者對高洋讚揚雪狐,生出嫉意。
它也揮起羽翼,在高洋頸上擦擦。
唰唰兩道血痕,一現而隱。
萬幸高洋神體固若星辰。換做常人,保不定脖子斷了。
高洋用手彈彈它頭顱。
通明“啾啾”叫了兩聲。
似撒嬌,似賣萌。
初始遇到高洋,它還不慣這些親昵動作。
之後,旦有冷落,它會主動尋求。
跟著,又向小雪狐叫了兩聲。
感覺就是炫耀和顯擺。
麵對通明攀比,小雪狐貌似很鄙夷。
頭也不抬。
懶洋洋偎在釋然頭頂。
小家夥們互動,實在太好玩。高洋忍不住笑了。
望向雪一樣柔毛,有心撫摸一下,隨又強自按捺。
這段時日相處下來。
小雪狐已不似初見,那麼不友好。
然真能觸碰她的,依舊隻有釋然,旁人要伸手,決計捱她鄙視眼神。
“咦?師兄,那裡好像有枯骨教標誌。”
張惟馨最為待不住艙室。
不時就在船舷旁與羅智卿卿我我,談心聊天,附帶了望前情。
高洋循勢望去。
前方一處山尖,懸著一幅骷髏大旗。
南疆地域敢用這旗幟,舍枯骨教外,不作二想
“咱們下去看看。”
釋然欣喜中帶著一絲亢奮。
財物之類,權做浮雲。
但打殺枯骨教弟子,劫掠各處資源點,似觸動他某根心弦。
每每接戰,身先士卒,比狼人勇敢,比魔道凶殘。
如果不著僧袍,妥妥一個窮凶極惡大盜匪。
巨舟得令,驟然減速。
半空盤旋數圈,覷準一處空曠地帶,緩緩下降。
山尖上懸掛骷髏旗的確屬枯骨教弟子。
這些人在枯骨教隸屬白家,此番隨家主**王白吟袂來神斷山脈尋找超級元晶礦脈。
他們離神斷山脈最近,得到訊息也最快。
運氣也極好。
萬絕嶺未到,便發現了一處小礦穴。
五天前,魔相門石劍魔君率王思春、孟韶華行經此處。
突遭白吟袂襲擊,魔相門猝不及防。
便戰便退。
白吟袂不依不饒,在後急追。
同去的還有周勝、庾澄。
此刻隻剩白盛豐與另一位白家宗師,帶隊駐紮並看守礦脈。
發現枯骨教蹤跡。
巨舟上這些改行多日,嘗到甜頭,又樂在其中的“盜匪”齊皆滿心歡喜。
半月來,每個人均是盆滿缽滿。
貌似隻要見到枯骨教弟子或資源點駐紮,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場發財暴富之旅。
人的習慣當真可怕,一旦養成。
暴戾恣肆的枯骨門徒在他們眼裡好像成了隨意蹂躪,肆意糟踐的大肥羊。
巨舟落下,塵霧輕揚。
壓根不用高洋指揮。
李茵久等人一馬當先,習慣地衝了上去。
話也不說。
如同天生敵對。
白盛豐與另一位宗師起先兀自喊了兩聲。
就如江湖偶遇,打個招呼,萬一是場誤會,豈不冤枉?
孰料這些衝過來的魔道之人仿佛得了失心瘋,又似被人操縱,壓根不予理會。
人歡馬叫,喪心病狂。
白盛豐大驚。
朝邊上白家長老白燃眉喊道:“三長老,怎麼辦?他們……”
白燃眉疾呼道:“先擋住再說。家主出去五天了,估摸不久就能回來。”
說話間,錢九指揮不死屍王殺將過來。
這是天屍宗內高於銀鎧屍傀的金剛屍傀。由於防禦驚人,平常手段幾乎難傷分毫。
故而叫做金剛屍傀,又名不死屍王。
幽綠色瞳孔,體軀丈高。宛若死界而出。
一路走去,死氣凝如實質。
不少枯骨門徒堪堪遞出巨棒圓錘,即被凍結當場。
背後跟著歐小白那具介乎銀鎧、銅胄之間的屍傀。
為何要說介乎兩字。
銅胄屍傀瞳孔黃白,此刻已有漆黑之色。
隻是偶爾。
歐小白說了,幸有當日秘境的修羅陰煞功,方可讓他大寶貝提前不少時間晉級。
不然起碼還要耗費十年心血。
他一番感謝,高洋隻是笑著搖頭。
言道,這是他自己本事,自己哪有什麼功勞?
有功不居,有恩不念。
這讓歐小白更覺交友如此,實屬平生大幸。
也是自己天命運卦術最為精彩的一次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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