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銀光的角木蛟往眾星君中間一站。
“你們莫要吵了。那人衝擊禦輦,固然有錯,卻是不知者不罪。”
二十八人裡,角木蛟威望最高,說出的話少有人忤。
此刻也是如此。
看看半空畫幕,角木蛟續道:“禦輦選了那小子當新主,可見必有星主寶誥指引……
如此一來,那小子等如成了帝君隔世傳人。
咱們要好生計議計議,是接受呢?還是不接受?
或是試著讓他走走那條傳承之路……”
眾人聞言,紛紛頷首,均道是要計議一番。
大夥在帝陵守了數十萬年,雖然都是分魂,但與本尊實無不同。差的,就是兵器寶甲未攜帶。還有修為弱了幾籌。
鬥木獬道:“我以為還是讓那小子試試。那小子得了穆逐天的傳授,原就習練了部分大周天神功。與帝君傳承可謂一脈相承。
而且,若是帝君傳承結束,咱們也能脫身。
要知道,自遠古天庭分崩瓦解,紫薇帝域因為帝君隕落,咱們又不在,可是差點成了賊窟……
如今更是被妖魔盤踞,與仙庭分庭抗禮。”
眾人點頭。星君們因為分魂在此,不得不沉睡本尊。如非必要,斷然不會醒來。
但感知尤在,天界所發生的事情,大夥都明白。
“鬥木獬所說,我讚成……”
角木蛟一錘定音。
又道:“其實帝宮裡麵也沒什麼寶物,唯有幾處偏殿算是有一些咱們與星候、星伯留下的藏寶。
給那些凡人得去,也沒什麼。
不過若要讓那小子進入傳承之路,須得把那兩個天人趕走。
否則難保不會給他們趁隙偷溜進去。”
“我來吧!”說話的又是危月燕。
角木蛟搖搖頭。
“咱們都非真身來此,對方畢竟是天人,你獨自前去,未必可以輕鬆獲勝。
倘若贏得吃力,倒讓凡人小瞧了咱們天庭星宿……”
沉吟須臾。
“這樣吧,咱們結二十八星宿陣,以空間挪移之力,讓他們不知不覺離開帝宮。如此方顯天威。如何?”
眾人相顧,隨後齊聲。
善!
二十八星宿商妥計議。
……
外麵困天魔君與六道瞽叟麵麵相覷,誰也不想輕易嘗試那威力莫名的神焰,生怕引發災劫。
這也是大乾世界,天人罕有蹤跡現世的最大因由。
數百年苦修,不知經曆多少挫折紛爭,好不易登臨世間巔峰,傲睨天下。
誰願意因為某些不慎,引來大劫,前功儘棄。
反之在兩界戰場,因有人域天道相護,倒是不會產生天人五衰。
突然,兩位天人覺得周圍空間不對。
困天魔君對空間之力尤為精通,手掐印訣,尚不及施展。
耳畔傳來聲音:“此乃仙族帝宮,未冊封之天人不可妄入。”
浩蕩語聲響起同時,空間漣漪圈圈蕩開。
兩人元力急運,卻不知不覺已經跌入了空間漩渦。
天人元力可操規則。
禍福不知之下,困天魔君與六道瞽叟自是拚命向外掙紮。
孰知原本如臂使指的元力悉數用在了虛無,全不著力。
又驚又駭。
就如善泳者突遇溺水之勢,揣揣不安,不可名狀。
就在這時,一道朦朧星光掠過天際,跟著一道灰影也適好落入漩渦。
幾息後,兩位天人重獲元力操控。
佇於半空,四下遙望。
天空昏沉,群山綿延。
當即驚怒交迸。
眨眼工夫,莫名奇妙挪移出了帝陵,更且離開了遠古戰場。
再一看。
這不是兩界戰場嗎?
他們兩人這段時日輪休,這會來了,算調休?還是無償加班?
就在這時,灰影從他們身後跌了出來。
六道瞽叟失笑。
人族大宗師,高家老祖。
他熟稔得很。
猜測多半是殃及魚池,不小心闖入漩渦,一起傳送了過來。
雖然傳送漩渦有些失誤,但能無聲無息傳送自己與困天。
這傳送手段也算神出鬼沒,厲害無比。
生平詭譎之遇不能說沒有,然自晉升天人境界,已屬此方世界屈指可數強者。
於全天下武者來說,他們便是山外山,天外天。
不意如同螻蟻,遭人戲耍且毫無抵抗,
少不免扼腕長歎,對更高層次也更添野望。
“天人又如何?遇到天界大能,與幼兒殊無不同。”
六道瞽叟內心駭懼的喃喃自語。
困天魔君則是胸臆難平。
“哼,仗著修為,欺辱下界武者,沒甚好驕傲的。而且這麼大本事,怎不下界助咱們對付深淵?”
細思極恐之餘,他也隻牢騷兩句。
六道瞽叟年紀大了困天魔君不少,很快想通。
弱肉強食本是至理,天人對付彆的武者,也是這般裝神弄鬼,讓人迷迷糊糊。
遇上更強者,隻能自歎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