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師皆有自身驕傲,可以輸可以死,被人欺騙,至斯可謂最大恥辱。
他全然拋了防禦,也不顧及青虛是否有下招續至。
適巧青虛運用大牽星術,倒是解了顏豐身險。
轟然聲中,虛空無極稍遜不生不滅一線。
不過顏豐前時半途收勁,勢均力敵。
空間劇烈震蕩。
氣勁搖曳,周遭樹木凋零折斷,連根摧起。
演武場四周,牆坍垣覆,一地狼藉。
恍若末日襲來。
與此同時,血影猝至。
青虛的大牽星術慢了半拍,牽引之力尚未形成威力,眼看就要身死當場。
顏豐大和尚輕輕一拳擊出,柔和綿軟,瞬間包裹住青虛。
身處其中,青虛感受特彆清晰。
猶如瞬間重回幼時,又好似躺在母親懷抱,更像遊子迷途多年,驀然遇到了眷戀多年的溫暖家園。
外麵血影狂暴,內裡溫馨和煦。
如果說頃刻間,血河老祖的偷襲如同驚濤駭浪,拍天狂潮。
那麼顏豐倉促使出的霸拳八法最後一訣,雋永,好比渡人彼岸小舟。
青虛乘著雋永拳勁,悠然蕩遠。
血影追襲,竟一時追之不上。
血河老祖恨得牙癢,心中發誓,待打死了青虛,再回來找顏豐的麻煩。
心說,果然不管什麼地方的老禿驢都沒一個好東西。
越追越疾,怎奈始終差之毫厘。
感覺那拳勁意味深長,就像一個求而不得,又耐人尋味的答案,近在咫尺,看得到,摸不著。
時候一長,血河老祖無來由的焦躁了。
萬一被青虛脫困,再聯合幡然醒悟的顏豐,老夫定然吃不了兜著走。
忽聞喀喇聲響。
青虛身後遽然顯出一個皸裂的空間鏡像。
無聲無息,拳勁護著的青虛根本不備,當即撞了進去。
猝然生變,血河老祖詫異難當。
這算什麼?自挖自埋?
在場三人,能把空間裂縫,控製得這麼輕吞慢吐的隻有青虛才能辦到。
可以往,青虛用空間裂縫單是陰人,什麼時候自己進入過了?
他又不是肉身強大的神魔。可以抵禦空間裂縫的撕割。
顏豐目睹此幕,驚得目瞪口呆。
使出雋永,原是為了救援青虛,畢竟誰都不願和太上觀為敵,除了血河這個瘋子。
往日他在南疆少有敵手,最後一式雋永使得少之又少。
即便偶爾使出,也是當者立斃。因此功訣上所述的渡人如渡己,彼岸在心中。
一直參詳不透。
今日間不容發,無暇多思。
情急使出雋永,起初是讓青虛脫出了血河追殺。
可惜過程無錯,結果可怖。
渡人渡己,真如青虛這樣,有何區彆?
青虛貌似死在了自己手中,自己成了真正的凶手,跳進漢江也洗不清。
顏豐忽然想起這茬。
刹那間,殊難接受現狀。
看向一旁,也錯愕無比的血河老祖。心說,這老家夥倒是無妨,他隻是追了一會。
說來說去,卻是我親手把青虛送進了空間裂縫。
阿彌陀佛,老衲如果真有這麼厲害,倒好了。完全是冤枉啊!
顏豐呆呆愣愣,差點要哭了。
前麵剛惹火了妖族,好不易有機會可以對付無量禪寺,今日又大大得罪了太上觀。
我大爛陀寺還有活路嗎?
這麼說,老衲居然把本宗帶到了四麵皆敵的地步。
對,還有魔道。
老衲可以成立魔宗。
念及此,乜了一眼正對著自己嘿嘿冷笑的血河老祖。不好,自己適才欲要搭救青虛,貌似也獲咎不小。
大和尚眉毛顫栗,胡須抖動,偌大天下,竟無我爛陀寺絲毫立足之地。
想想,當真可悲可歎!
……
“大膽,居然來清虛觀撒野!”
一聲大喝驚雷乍破,聲震屋瓦。
又一個青色人影乘風禦劍而來。這人貌相雋雅,三縷黑須瀟灑拂胸。
“原是兩個賊子,我師兄呢?”
這人自出現,罵罵咧咧,話語蘊怒。然而稍一細看其神色,俱是戲謔,仿如乍見朋友齊聚的頑童。
“青風?”
血河老祖愕然。萬沒想及,小小清虛觀,居然藏著兩位太上觀的青字輩高層。
“正是我,來來……嘗嘗我的青風十三劍……”
人還沒到,身影乍飛,腳下琉璃般的青色長劍頃刻化作一道閃電,急速指向血河老祖。
沒看見師兄青虛,青風半點不著急。似乎尋人品嘗他的劍法,才是重中之重。
“青風,老夫沒空理你,你去找那光頭……”話音甫落,血河老祖身化血影,一下躲開了劍氣追躡。
還來?
顏豐在旁聽了,氣得目眥欲裂。剛忽悠老衲幫你除掉了青虛,這會又加一個。
老衲睬你個鬼。
急忙退了幾步,怕青風當真對自己生了興趣。
ps:求下票,什麼票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