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脈絡似有若無的開始拚接，有的漸漸壓縮，隨後整合。
犀準的一番話，沒到醍醐灌頂地步，卻也為高洋整個武學體係添磚加瓦，貢獻了綿薄之力。
以往殊無頭緒的無極拳道第五殺招，也隱隱有了一個模糊概念。
當然具體道路，尚需開辟。
正聽得無比帶勁。
犀準猛然看見他若有所悟的神色，頓時戛然而止。
高洋疑目望去。
“怎麼不說了？繼續啊……”
犀準狠狠瞪著他。
“你道我傻，你是我敵人，我他麼犯賤才教你……”
說歸說，其實他已經講了很多。這會，也就四肢難動，否則，鐵定狠抽自己嘴巴。
高洋嗬嗬笑了。
不說就不說。
這家夥職業病很重，隻要針對這點，不愁他不開口。
這麼一來，倒不好當真殺了他，要養著，起碼榨乾所有，才有大收獲。
思忖間，又開始了循循善誘：“犀準大人既然不願說這些，那咱們就談些彆的東西。
譬如貴營中樞，什麼需要留意？再譬如軍糧、輜重、兵器甲戈或物質支援……”
這問題有些直掏黃龍。
“你以為我會說……說了讓你殺我的族人，我又不是傻子。”
犀準露出得意的笑。
高洋眯著眼睛。
很頑強的審訊對象。
不過……
這家夥連續強調自己不傻，難道他很看重這一點？
先試試。
“犀準大人此言差矣……”
犀準盯著他。
我差？
差哪裡？
不說個所以然，我他麼就算要死，也要臨死咬你一口。
卻見高洋一臉感慨狀。
“我與大人儘其實隻盤亙了短短數個時辰，但大人的睿智與嚴謹，以及對各種族解析研究，均讓高某深為歎服。
若非高某與大人分隔兩族，又是敵對，依大人的智慧無雙，天下絕才，高某恐怕要拜大人為師。”
聽完這些略帶諂媚的話語，犀準有些發愣。
萬餘年了，始終想獲大眾認可，至少也要讓人佩服。
這個願望，今日終要實現了。
常言，知音難覓。
犀準常有此憾。
至於恐地那些個莽夫，自己特麼的瞎說一通，他們也是大點其頭。
從無違拗。
這與自己早先的設想大大不同。說實話，能讓敵人承認自己優秀，那才是真正的強者。
麵對一個語言共同，可以互相促進的敵人，若閉嘴不言？
比死了都難受。
犀準呆呆地望著高洋。
久久後，“你所言是真？”
“千真萬確，如假包換……”高洋一字一頓，仿如鐵板釘釘。
犀準露出一絲笑容。這是被認可的欣慰。因為來自於敵人，更讓他得意。
剛想動彈，除了脖頸，其餘均難移動。立時想起目下處境。
眼神陡冷，“人族小子，你彆來騙我，難道我生得很蠢？”
高洋險些點頭，忙遏製住了這個念頭。
犀準又道：“告訴你，我已經提防你了，再不會上當。你就死了這條心。要殺要剮，儘可隨便。”
“哈哈……犀準大人真是會開玩笑。要說騙，憑大人的智慧何嘗看不出來？”
犀準沉吟，此言大大有理。
自己聰明絕頂，彆說這方魔營，就是深淵全族，能與自己一較的又有幾個？
儘管人緣不大好，且時常得罪頗多同族。不過於此節，無須太過追究。
老祖宗說過，越優秀的人，嫉妒的人越多。
犀準正是遵循老祖宗的話語，一步一腳印的向前走。
因為在人域，又缺少參照，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可他明白，隻要嫉妒仇恨自己的人越多，那麼自己便是越來越優秀。
高洋繼續忽悠。
臉部表情也愈發誠懇。
“高某也就趁大人不備，暗算了一下。是大人心善，未提防同族，才落此下場。
說來說去，俱是高某不對。其實呢，高某一直在想，就大人的本事，戰場之上，實在大才小用。
不過聽大人與另外幾位大人的意思，眾位大人似乎也是被魔將挾製，難以儘展所長。
這個就與高某來此的目的殊途同歸了。”
犀準茫然不解道：“我與你有何殊途同歸？”
“大人，你想……你是不是喜歡研究各族的擅長與特點；譬如解剖各族肉身，勾析裡麵優缺點，探索各族的進化演變方向……
甚至，盼著種族大融合，從此再無種族紛爭。讓諸天萬界永遠和平……”
犀準懵懵的。
前麵說得切中，後麵的，就有些……
嗯？我有這麼偉大？
自己怎麼不知道？
可是人族小子的一番話，感覺很鼓勁，而且也為自己的某些詭異手段，加持了無上光榮的解讀。
不覺，跟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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