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要去宰了王弘文那個兔崽子!”
“不要,爹,您沒必要為那隻畜生賠上自己一條命。”
王弘文是秀才,如果蔡老三在眾目睽睽下殺了王弘文,他肯定要為此償命。
屋子裡的蔡娘子和蔡紅豆聽到外麵的動靜,皆嚇了一跳,蔡娘子忙放開蔡紅豆,衝出去幫忙攔住蔡老三。
蔡紅豆急急忙忙抹去臉上的淚水,也穿上鞋子走了出去。
院子裡還在對峙,蔡老三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牛脾氣,蔡娘子和青豆黃豆三個人都攔不住他。
“爹,不是王弘文。”
平地一聲雷,糾纏的幾人呆住了,他們齊齊轉頭,愣愣看著蔡紅豆。
蔡紅豆垂下眼眸,抿了抿唇,到底勇敢開了口,“雖然是王弘文設計的,但是,那晚的,不是他。”
當時她雖然迷迷糊糊的,但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識,知道自己變換了個地方,躺在她身邊的也不是王弘文,模糊中她其實並沒有看清那人的臉孔,隻依稀記得那人擁有一頭極短的頭發,以及一雙深似海的眼眸。
一盞茶功夫,幾人聚到了蔡紅豆房間裡,蔡紅豆被命令靠在床上,身上搭著被子,簡單交代那晚的事情經過。
雖說這對她很恥辱,但那晚情況不一樣,如果她不交代清楚,他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為好,之前想著王弘文那人不靠譜,他們寧願跟他拚了也不願將紅豆交給他,但是現在換了人,也許紅豆的事情還有轉機。
大概因為蔡老三做法的衝擊,以及事情說出口的輕鬆感,蔡紅豆此時心情平複多了。
她慢慢將那晚的事情道來。
——聽完蔡紅豆的話,房間裡陷入了沉默。
默了會,蔡老三艱難地開口,“大丫頭,你說你,根本沒看清那個人的臉,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和名字。”
蔡紅豆點了點頭。
蔡娘子和蔡老三對視一眼,臉色變幻莫測,這事情難辦了,不知道那人的模樣和身份名字,他們去哪裡找人。
這時候,青豆突然開口:“也就是說,那晚的人不是王弘文那個畜生。”
聽此話,蔡老三和蔡娘子神色又掙紮起來,一會紅一會白的,雖然痛恨那人欺負了紅豆,但換一個方向想,也因此沒有讓王弘文那個畜生得逞。
想到這,蔡老三站起身,對蔡紅豆說:“大丫頭,爹這就去鎮子上找人,你放心,爹一定不會讓人白白欺負了你。”
蔡紅豆垂著眼,神色黯淡,藏在被子裡的手卻緊緊攥住了。
她沒有告訴爹的是,那晚的事情極其神幻,她不是被人抱走了,而是一瞬間,一轉眼就換了個地方,而且那地方的布置十分奇怪,好像,好像天宮一樣。
她對能找到那人一點也沒信心。
蔡老三走後,蔡娘子摸了摸雞蛋羹,發現涼了,於是對蔡紅豆說:“紅豆,娘給你把雞蛋羹熱熱,你先休息會。”
說罷,她叫上青豆和黃豆,“你們出來,不要在這裡吵你們姐。”
窗戶悄悄透過來一個光圈,周邊泛著溫暖的向日葵金黃色,蔡紅豆慢慢轉過頭,盯著那個光圈,怔怔出神。
突然,手邊摸到一個生硬發冷的東西。
蔡紅豆怔了下,摸到那東西,拿到眼前。
這是一塊方方正正的東西,材質很是罕見,不是木頭,不是石頭,更不是金玉,總之,是她沒見過的材質,外表呈黑色,薄薄的,冰冰的,摸起來很舒服。
這是……從那個人那裡摸來的。
那一晚太過荒唐,她意識又模模糊糊的,許多記憶都模糊了,當時身體被撕裂開,痛感襲來,她痛地隨手摸到手邊的一個東西,便死死攥在手中,一直沒丟開。
沒想到居然帶回了家。
正想著,手裡的東西突然震了一下。
蔡紅豆呆了下,回過神,立即將那個東西丟到一邊,而後死死抱著被子,恐懼地盯著那個東西。
那,那,那是什麼?
為什麼還會動?是活物嗎?
那東西一直在震動,蔡紅豆就一直盯著它,她躲在被窩裡,隻露出個腦袋,眼睛睜的大大的,好像山間一隻獨自躲在山洞中瑟瑟發抖的小獸。
過了會,那東西總算不震動了,蔡紅豆抿緊唇,神情漸漸嚴肅。
又過了會,她掀開被子,穿上鞋,躡手躡手地靠近,等在旁邊,停了會,確定它不會再動了,她慢慢彎下腰,飛速用指頭戳了戳那東西。
硬硬的,涼涼的,關鍵是,它沒再動了。
蔡紅豆再次將它拿到手中,來回掂量了遍,咬著唇思考了會,實在沒看出這是個什麼東西,她正打算將它放下,突然,那東西再次震動了。
她險些再次將它甩出去。
心慌意亂之下,手指不知按到了哪裡,那個黑匣子震動突然停止了。
緊接著,裡麵傳出一道冷淡的男聲。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