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將近一個時辰, 段新鈺終於等到了清鈺和學鈺……
她甫激動地走下馬車,瑞哥兒已經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小舅舅!”
年長了幾歲, 剛初現穩重的學鈺看見瑞哥兒,立馬將穩重丟到了腦後,“圓圓!”
隨後,兩人像失散多年的親人,用力地抱到了一起。
蔡清鈺嘴角一抽, 努力穩住自己的表情才沒讓上麵顯出嫌棄來,隨後看到站在兩步開外的段新鈺, 她亦忍不住心潮澎湃, 眼角倏忽紅了。
“姐。”
段新鈺快步走過來, 攬住她的身體, 上下左右打量,險些高興地當場失態, 打量完又忍不住擔憂,“清鈺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大抵因我有些暈船, 近日胃口也不好, 遂才瘦了點。”清鈺安慰她。
“說來慚愧, 應當是船上的食物不合清鈺姑娘的口味,因此才害得清鈺姑娘清減許多。”身後突然插/進來一道男聲,段新鈺眉頭微蹙, 朝後看去, 卻看見一位年約二十四五的男子, 他嘴角含笑,眉眼如沐春風,渾身氣質儒雅溫潤,即便兩人初見亦使人不覺萌生好感。
蔡清鈺給她介紹,“姐,這就是搭救我們的好心人。”
段新鈺望了她一眼,又望了眼前方的行船,倏忽拉起清鈺一塊給那個男子行了個禮,“參見陳王殿下,臣女代小妹他們謝過殿下。”
聞言,陳王眉梢一揚,感興趣道:“看來,夫人認識本王?”
段新鈺低著頭,解釋說:“臣女並未見過殿下,隻是恰好看到船上的陳王府標誌罷了。”
“哦?”陳王看了眼身後的大船,回過頭,微笑,“隻是不知夫人……?”
段新鈺知意回答:“回殿下,臣女家父乃通政使司段修瀚。”
陳王嘴角的笑意淡了下來,他眉梢微攏,上下打量她,“你是……段大人之女?”
“回殿下,正是。”
沉默了會,陳王再次開口,他微扯嘴角,嗓音也冷淡了下來,“原來如此,不想清鈺姑娘竟然有一門如此顯赫的親戚。”
蔡清鈺剛從救他們的人是陳王這件事的震驚中回過神,聞言不由抬頭瞥了他一眼。
瞧見蔡清鈺明麗而堅定的眼眸,陳王不由吸口氣,歎道:“也罷,既然清鈺姑娘找到了親人,本王的任務也就完成了,麗姬,走吧,回府。”
段新鈺這才留意到陳王殿下身後還跟著一位女子,女子身姿曼妙,清涼的紫色紗衣在岸口清風的微拂下撩起優美的弧度,隨風攜來淺淺的熏香,她頭上戴了件帷帽,叫人看不清她的麵容,但單看她的風姿便知一定是位麵容絕麗的女子。
她隨著陳王緩緩路過她們身邊,一陣幽香飄過,不知是否段新鈺的錯覺,她總覺得那位女子經過她時似乎細細瞧了她一眼。
目送兩人離開,蔡清鈺這才將心裡的震驚和疑惑傾訴於口,“姐,你說那個人,是陳王?”
段新鈺回過神,點頭,“正是。”
“怪不得,我總覺得他身上有股高人一等的貴氣。”蔡學鈺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瑞哥兒走到了她們身邊。
看到蔡學鈺和瑞哥兒,蔡清鈺想起他們剛剛的窘狀,不由嗤笑一聲,道:“什麼貴氣不貴氣我沒看出來,我隻看到了你們兩個的傻氣。”
聞言,蔡學鈺和瑞哥兒集體黑了臉,兩人微微嘟嘴,一臉不樂意,都說侄子肖舅,那神態當真一模一樣。
段新鈺不覺掩口失笑,說來奇怪,當初學鈺想要個小侄女,清鈺想要個小侄子,但真等瑞哥兒出生後,反而更跟學鈺合得來,清鈺見瑞哥兒更親近學鈺,由愛生恨,每每見到他們總要冷嘲熱諷一番。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先帶你們回家……爹娘呢?”段新鈺這才發現一件重大事情,直到現在,遲遲沒見蔡娘子和蔡老三二人。
聞言,蔡清鈺和蔡學鈺對視一眼,眼裡浮現無奈,對她說:“爹娘放心不下袞洲的鋪子,又說反正咱們都大了,不需他們照顧,這次就沒跟來。”
聞言段新鈺也無奈了,自從家裡開了鋪子,二老,尤其是蔡娘子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鋪子上,相比較而言,他們就像隨便打發的小廝,應付兩句便嫌煩打發了。
段新鈺將他們領到自己為他們準備的房子裡,陡然反應過來,既然爹娘不在,與其讓兩個還沒成家的孩子單獨住在外麵,徒然惹她擔心,不如乾脆讓他們住到府裡,她也好方便照顧他們。
誰知,聽到她的提議,蔡清鈺卻說:“姐你選這個位置極好,不必再去府裡打擾了。”
段新鈺生氣,瞪眼,“何謂打擾?你同姐生分了不是?”
蔡清鈺摟住她的胳膊,笑著說:“姐,你就答應我吧,你要是不放心,我就時常帶學鈺去府裡看你。”
看她還虎著臉,一副不甚開心的樣子,蔡清鈺又道:‘姐,你若還不放心,你就替我們選兩個伺候看門的丫鬟小廝,如此可好?”
見她一副鐵了心住在外麵的樣子,段新鈺無奈地歎口氣,揉揉她的頭發,籲聲:“你啊。”
她知道清鈺定然是擔心給她惹來麻煩,這才如此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