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被放出來之前,聽聞, 潮州那邊突然來了人, 連夜進了宮求見皇上。
這個消息以及隨後太子被放出來的消息, 讓很多人都睡不著了。
尤其陳王府, 要知道, 陳王現在還被關在府裡。
而陛下,下達要放出來太子的消息,卻沒有說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當晚, 陳王府再次拉出去了幾個“伺候不利”的奴仆。
不過, 眾人更在乎的是當晚進宮的究竟是何人, 是太子那邊的人嗎?又跟陛下說了什麼?是不是, 跟潮州貪汙案有關?
心間紛亂繁瑣浮起這些思緒, 不知多少人為此茶飯不思。
第三日, 陛下終於給出了相應的回複,而這個回複再次讓眾人心口一跳, 躁動大生。
陛下說:“信王帶來了潮州貪汙案的新消息,此事還需要進行進一步調查。”
段新鈺一直有著人注意外麵的消息,所以這個消息傳開的瞬間她就知道了, 當即在腦袋裡琢磨開, 信王是誰?
無怪段新鈺不知道,隻是,信王這號人物在京城, 乃至在朝廷上都極為低調。
說來, 信王與當今陛下的關係就比較遠了, 信王這一支是曾祖上一輩分出去的王爺,其後曆經了曾祖,先皇,再有就是當今陛下,遂兩支實打實地遠了,更遠的是,信王這一輩下一代就不能承襲“信王”這個爵位了,得降襲為“郡王”。
大抵知道兩支遠了,信王很少進京,也很少搞什麼幺蛾子,平時老實又溫吞,遂陛下對他還算寬待。
連帶著,段新鈺這種半截出道的貴族對信王這種偏遠的皇親貴胄就不大熟悉了,還得仔細想想才能從那些紛亂複雜的皇譜裡扒拉出來這種四紛五落的關係。
她聽完這個消息,愣了一下。
不止她,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們也是想了想才扒拉出信王這號人物,主要信王太低調了,低調得他們都快要把他忘了,但仔細想想,信王的封地還真在潮州那邊。
信王當初不怎麼受寵,連帶著封地也被分到了偏遠狹隘,多蚊蟻毒蟲的潮州。
不是,現在的疑惑是信王怎麼突然出現了?聽陛下說還跟潮州貪汙案有關係,再聯想緊接著太子就被放出來的消息,難不成,信王是太子的人?
段新鈺心裡也有這個疑惑,不同於外麵的人抓心撓肺快要把臉給抓破了,她歪著腦袋想了想,十分乾脆利落地問隨遇安去了。
“信王啊,他隻有一個寶貝兒子,聽聞信王愛他至甚,但傳到他兒子那一輩卻是要削爵的,連帶著封地也要削減一倍。”
隨遇安如是回答。
段新鈺張大了嘴巴,“所以,信王是看上了你儲君的身份?”
“不如說,本宮和他屬相互利用關係。”相益彰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淺淺的,淡淡的,仔細看去,還夾雜著一絲陌生的冷漠與算計。
段新鈺愣愣地看著他這抹從不在她跟前浮現的陌生的笑意,猛然,眼睛似被灼燒一般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相益彰慢慢將目光轉到她身上,那抹陌生的冷漠的笑瞬間湮滅,轉而換上一臉柔和與溫柔,還帶著些許孩子氣的炫耀與洋洋得意,“我跟你說過,此事我心裡自有成算,現在,你相信我了吧。”
段新鈺眨眨眼,無端端突然覺得那股讓她眼睛灼痛的感覺消失了,但剛剛突然湧上來的心酸卻一下子沒法退乾淨,仿佛海水漲潮,時不時就會漫上來些許,湧得她心腔酸澀悶堵。
她輕輕靠到了相益彰懷裡。
相益彰亦輕輕攬住了她,低喃的話語吐在她耳畔,好似一道氤氳的暖陽,“紅豆,我想要保護你,保護孩子,你看,我也在一步步成長。”
眼眶猛然掀起一陣熱潮,段新鈺快速眨了眨眼,眨去眼角的濕潤,她頓了頓,笑道:“傻瓜,你還不知道嗎,你早就可以保護我們了。”
如果沒有他,她哪裡來的底氣怒斥懲罰盧讚梅,又破壞了她的生意呢。
相益彰笑了笑,卻沒有告訴她,這還不夠,遠遠不夠,她不知道,在聯係不到她的那些日子,他有多麼絕望!多麼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再說那邊,自陛下發布了那個消息,並放出太子之後,外界的議論就一直紛紛不絕,興奮,狂喜,忐忑,不安,驚恐,憤怒,嫉恨等等情緒蔓延在朝廷每個角落,並迅速朝京外發酵。
這種情緒也迅速暈染了陳王府。
書房,陳王的幕僚焦躁不安地討論著,自太子被放出來,他們就聚在這個書房,已經討論了兩天兩夜,連早晚飯都沒胃口吃,但仍然沒討論出什麼實際點的建議和想法來。
喧囂的吵鬨如同轟炸開的灰塵,沸沸揚揚地從書房炸裂開。
“信王定然是太子的人!定然是!那個老匹夫,一直龜縮在潮州,我等還以為他要坐地古化了,沒成想這個時候突然冒了出來!”
“陛下突然說方永山之事還有隱情,定然是那個老混蛋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