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訴了鎮長關於找到了小孩屍體的事情後, 他們三人便又去了一次罐頭廠。
但是當到了昨天看見屍體的位置時, 林秋石卻發現原本應該有屍體的地方空空如也,隻剩下被掏空的樹乾在告訴林秋石他們昨天的確不是出現了幻覺,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一切。
阮南燭看到這一幕,微微蹙眉正欲解釋,鎮長卻好似早就料到了似得, 歎息一聲後說了句:“其實我們一般都是找不到……”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屍體, 丟失的小孩就這樣憑空消失在了小鎮上, 且再也不會出現,所以就算屍體消失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況且現在和昨天已經隔了一晚。
阮南燭看著那木樁陷入沉思。
後來鎮長走了,阮南燭和卻還是沒有走的意思, 林秋石知道他是想再檢查一下罐頭廠裡麵,便在旁邊靜靜的等著。
“你說這個麵條人為什麼突然轉了性。”阮南燭道,“難道真的是變強了?”
林秋石搖搖頭示意自己說不準。
“走吧,去裡麵看看。”阮南燭和林秋石從側門進入了罐頭廠內部。
這罐頭廠已經停產了很久。
機器上麵全是鏽跡斑斑, 林秋石檢查了一下, 確定裡麵已經斷了電, 無論是機器亦或者照明設備都無法運行。
阮南燭的目光卻停留在了製作罐頭的機器上麵,林秋石順著的目光看去, 什麼都沒有看到。但他卻感覺阮南燭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細節, 阮南燭抬步走到了機器旁邊,道:“這機器就這幾天有人用過。”
林秋石:“……確定?可這上麵還有鏽跡啊。”
阮南燭:“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用的。”他環顧四周, 說出了一句,“真讓人覺得不舒服。”
的確讓人不舒服,林秋石一進來,就感覺有人在盯著他,但是卻沒辦法找出目光的具體來源。
阮南燭似乎想起了什麼:“你說那個戴禮帽的人,身上會發生什麼事?”
林秋石:“或許是失蹤?或許是死掉?”
阮南燭聞言卻是笑了笑,並不答話。
林秋石當時以為他隻是在隨意笑,誰知道當下午再次見到那個戴著禮帽的男人時,他才明白了阮南燭在笑什麼。
戴著黑色禮帽的男人身上出現了一種很怪異的變化。
他的手腳開始變的又細又長,身高也開始變高,臉上的五官雖然還在,卻給人一種非常模糊的感覺,甚至讓人覺得有些看不清楚。
如果是其他沒有線索的人,看到這樣一幕或許會隻會覺得怪異和可怖,但林秋石和阮南燭兩人都很清楚男人身上的變化意味著什麼——他的身體開始朝著瘦長鬼影轉變了。
手和腳都如蛇一般柔軟細長,個子越來越高,最後臉變成了一片白色,所有五官都好像嵌進了人的皮膚裡麵。
一天之內,這人身上就有了這樣的變化,著實讓人頭皮發麻。
林秋石也看到了這一幕,他默默的移開了眼神。
誰知道阮南燭卻突然站起來,用紙巾擦了擦嘴後直接走到了禮帽男人的麵前。
那男人見到阮南燭,也不說話,抬起幾乎快要看不見的的瞅著他。
阮南燭的下一個動作卻把林秋石給嚇到了,隻見他露出笑容,突然伸手抓住了那頂黑色的禮帽,接著用力一扯——
“啊!!!”尖銳的叫聲從男人口中發出,林秋石看的目瞪口呆,他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那禮帽居然已經和男人頭上的血肉連在了一起,阮南燭這個動作,對於男人而言就是要將他身上的某個器官硬生生的扯下來,也難怪他發出這樣淒厲的叫聲。
男人似乎被扯的極疼,眸子裡露出憤怒之色。
阮南燭直接鬆開了帽子,很冷靜的道了歉:“抱歉,我隻是覺得你這頂帽子太好看了,忍不住想仔細看看。”
男人被誇讚,這才平息了怒火,嘴裡含糊道:“我……也覺得……好看。”
阮南燭轉身就走。
餐廳裡的其他人也看到了這一幕,終於有人從被魘住狀態裡掙脫了出來,不再覺得禮帽男是正常的情況,看向他的眼神裡開始帶上了恐懼。
男人吃了東西,便離開了餐廳,眾人看著他的背影,陷入嘈雜的私語裡。
“他到底怎麼,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變成了這副模樣……”
“為什麼現在才發現他不對勁……他是不是要變成怪物了……”
“好可怕,這簡直防不勝防。”
諸如此類的言論數不勝數,倒是林秋石和阮南燭顯得很平靜。
林秋石打字給阮南燭砍:我們不出去看看?
阮南燭想了想:“你在這裡等著,我出去看看。”
林秋石:一起唄。
阮南燭伸手就在林秋石臉上掐了一把:“叫你在這裡等著就等著,小啞女聽話。”
阮南燭態度堅決,林秋石隻好點頭示意自己同意了。
阮南燭站起來走了出去,應該是追著男人的蹤跡去了。
林秋石沒胃口繼續吃東西,便起身打算回房間,誰知道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手臂卻被人一把抓住。林秋石扭頭,看到了王天心。
王天心眯著眼睛看著他,眼神十分的不妙,道:“喲,小啞女,你朋友不在啊。”
林秋石表情很冷漠,他看了眼餐廳,在思考在這裡把王天心揍一頓之後要怎麼圓場。
好在他還沒想出辦法,王天心就很有覺悟的拉著林秋石開始往角落裡溜。
林秋石故作無力的被他拉著走,還很配合的露出驚恐又害怕的表情。
“彆怕,這種事很有趣的。”王天心笑的十分邪惡,他看著林秋石害怕的樣子,反而覺得更刺激。
反正麵前的人也不會說話,無論他對她做了什麼……
“他是不是已經操了你了?”王天心說,“我保證比他厲害……”無比粗俗的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林秋石環顧四周,確定周圍沒有人後,對著王天心露出一個笑容。
王天心還以為他是願意了,正打算伸手剝下林秋石的外套,就聽見麵前楚楚可憐的小啞女薄唇一張,吐出一句:“厲害個屁,老子弄死你。”
這聲音是屬於男人的,王天心聽到的那一瞬間,表情凝滯了。
但這凝滯也不過是瞬息的事,因為很快,他就發現他居然不是眼前人的對手。
林秋石不怎麼和人打架,可到底是個成年男人,麵對王天心這種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人,他輕而易舉的乾倒了他。
王天心被林秋石揍了個滿臉開花,瑟瑟發抖的被林秋石踩在腳下。
林秋石道:“你不是說自己比他厲害麼?就這?廢物,起來啊——”
王天心差點哭出來,他之前覺得林秋石可憐弱小又無助,時至今日才發現,原來那個可憐幼小又無數的人居然是自己。他居然完全不是眼前這個啞女……呸!這個女裝大佬的對手!
王天心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哥,我錯了!”他一個勁的求饒,滿臉哀求。
林秋石:“誰他媽的是你哥,王天心,你丫給我記住,你要是再乾騷擾我,或者把今天發生的事說出去,我就弄死你。”他彎下腰,在王天心耳邊冷冷道,“反正這裡殺人也不犯法。”
王天心一個哆嗦,重重的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林秋石吐出一口濁氣,收腳整理衣裳,片刻後又變成了那個可憐兮兮的的柔弱小啞女。
他瞪了王天心一眼,轉身走了。
王天心看著他的背影,神情無比的恍惚。
林秋石回到餐廳的時候,阮南燭已經回來,見到他走進來,問道:“去哪兒了?”
林秋石打字:剛剛那個王天心企圖對我圖謀不軌,被我揍了一頓。
阮南燭看著字,嘴角勾了勾:“厲害。”
其他人的眼神卻有點微妙,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著林秋石略微有些淩亂衣服想到了什麼彆的畫麵。
好在團隊裡還是有人看不過去,小心的走過來告訴了阮南燭林秋石被人帶出去的事。
阮南燭這貨大概是戲又來了,聽完這話一拍桌子,怒道:“我的人他也敢動!!”然後憤然離席,沒一會兒外麵就傳來了王天心的鬼哭狼嚎,還便隨著無比淒慘的求饒。
林秋石喝了一口麵前的水,當做沒聽見,王天心這種不老實的賤人,就該好好收拾收拾。
剛才出去的那個禮帽男徹底失蹤,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小鎮上,恐怕是凶多吉少。
林秋石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倒也不覺得驚訝,隻是在這一天結束之後的傍晚,他卻遇到了一件事。
當時阮南燭正在浴室裡洗澡,林秋石站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麵的樹林和濃霧。
此時夜色剛剛降臨,還有些微弱的光,樹林籠罩在陰鬱的霧氣裡,隻能勉強看到裡麵的景色。
林秋石看見霧氣的深處,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至少有兩個人那麼高,靜靜的立在稀疏的樹林裡,似乎朝著林秋石所在的方向觀望著。它的手腳都不是正常人的比例,而像是蜘蛛一樣長的可怕,整個人被這細長的手臂襯托的高大又瘦削,乍看簡直像是一棵枯萎的樹。
林秋石看到這東西後本打算收回眼神,卻發現它好像有了新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