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公,他不覺得決是一個好的帝王,他所推行頒布的法令嚴苛更甚,長久以往,百姓必反。於私,決心機深沉,若他即位恐對自己有所不利,故得想個法子明哲保身。
李斯想到這裡,立馬行到書房,飄灑灑詞切切寫了封信。
秦始皇於夜間忽然驚醒,忽見得有側側人影,他心中一驚,還以為是遇見了鬼神。
“皇父……”
原來是胡亥,秦始皇鬆了一口氣,他問道:“為何這麼晚還不睡?來,扶朕起來。”
胡亥沉默的走近,秦始皇敏銳的感覺到他不對勁的情緒,他慢慢往外移了移自己的身體,確保自己能一下拔出放在一旁的佩劍。
胡亥走近,停在塌旁,問道:“皇父,你為何不考慮立我為儲君呢?我難道不是你最喜歡的孩子嗎?”
秦始皇:若不是“天女”說你以後會和趙高一起害我秦朝,我才不會把你放我眼皮底下。
但他如今力已單薄,而他也不敢確定外麵的人是否都被胡亥解決了,於是他安撫道:“朕還未立皇儲,隻是在聽那些大臣的意見。”
胡亥一喜,“那皇父即刻下詔立我吧!您放心,我定當勤懇治國,不辱皇父您開辟的江山。”
秦始皇心想:若你沒來逼宮這一出,我可能還有很小的可能會想到你。但若你如此行事,那朕留不得你了……
秦始皇咳了兩聲,道:“皇父累了,明日在寫。”
“不……”秦始皇見胡亥急促向前,起身去拔佩劍,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胡亥竟然也有拔劍之意,先他一步拿到了他的佩劍。
那劍重的很,秦始皇年輕時帶著它一起征戰天下,如今他老了,便不太能舉起它了。若沒想到胡亥竟然輕鬆舉起。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自己的兒子用劍指著,秦始皇頓覺嘲弄,他冷下臉,沉聲吼道:“把劍放下。”
胡亥道:“休想!你不讓我當皇上,我就殺了你。”
秦始皇道:“你就算殺了朕你也當不了皇帝,朝中有決,北疆有扶蘇,他們中的哪一個不比你更有才能更適合當秦國的皇帝?”
胡亥怒道:“隻要你立了我,我就能當皇帝。”
秦始皇躺於床榻上,“朕不會立你的。你就算把朕殺了,你也不能當皇帝。你隻會被外麵那些將士們捉住,施以車裂之刑。”
胡亥生氣的質問道:“你為何……”
忽然間,他發出痛苦的哀嚎聲,手中的劍掉在了地上,而在胡亥的手臂上,赫然插著一把刀。
秦始皇道:“你得長點腦子了,一個皇帝睡覺的地方怎麼可能沒人看守。”
許是被胡亥的行為給氣到了,秦始皇的病情開始惡化,先是不能進食,再是長睡難醒,直到最後一日,隨行的醫官照例給他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他脈象已停,永遠的睡去了。
皇帝薨,天地同悲,日月失色。大雨一連嘩啦啦的下了幾天不得停歇。當駕攆回到鹹陽時,已是隆夏,決身著孝服帶著兄弟姊妹和百官在鹹陽城門跪迎始皇棺槨,哭得肝腸寸斷不能自已。
李斯冷眼看著哭得幾近要昏厥過去的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太懂決有多麼的逢場作戲,真情包裹在虛偽的假意裡麵,儼然一副小人麵孔。
太卜為秦始皇占了一個大好日子下葬驪山皇陵。而在那之間,勢必是要把二世皇帝的位置定下來主持大局的。
決身著孝服被攙扶出來,輕拭眼角的淚,他麵色如紙,一看就是這幾天思憂過度,勞心勞力。眾大臣見到他,又是一陣噓寒問暖,讓他注意身體。
決走到主位上落座,擺擺手,有氣無力的說道:“各位大人不必勞心於我,說各的吧,大事要緊。”
“是……”馮去疾輕了輕嗓子,開口道:“如今我大秦的始皇帝已魂歸西天,上下都亂做了一團,而在這緊要關頭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推舉一位可以主持大任的人出來,各位大人可有異議?李大人,你呢,可有異議?”
李斯也同樣搖了搖頭。
“始皇帝走的匆忙,薨前未留下任何文書亦或是隻言片語欽定二世皇帝,所以我決議這二世皇帝應當由眾大臣推舉出來,各位大人可有異議?李大人,你呢,可有異議?”
李斯理了理衣袍,道:“我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