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走她貞操的杏樹,還在後院裡立著呢。
濃眉大眼,馱色呢子大衣筆挺的聶博釗一條長腿支著自行車兒,還真就愣住了。
男人一臉的驚愕,走了過來,眼神中還有些凶意,嚇的陳麗娜往後就退了兩步。
她怎麼覺得,自己不該在這時候提這茬兒呢?
他會不會認為,她是跟表哥聶國柱有過啥,那層膜才沒的。畢竟剛才大姨還在哪兒鬨了嘛不是。
“小陳同誌,首先,我相信你的話。但是,這種話往後可決不能再說第二回,明白不明白?”
……
“你還是個小姑娘,要叫第二個人聽到,把這種話傳揚的四處都是,會妨礙你的名譽。”
他一臉的嚴肅認真,左右看了一下,說:“快進去吧,明天記得早點起來。”
說著,這嚴肅的男人二八自行車一騎,轉身就走了。
陳麗娜捂著唇就笑了起來:看吧,這男人和聶國柱,可完全不一樣,要不,她咋隻願意嫁他,不願意嫁聶國柱了。
第二天一早,聶博釗和他媽,並聶老二親自過河到陳家河村,就來接人了。
“閨女,聶家那豬都沒殺一隻就要結婚,酒席都不辦一場,這婚你還真結呀?”陳母一看來接親的就隻有聶母,聶老大和聶老二,心都涼了。
“不結咋整,你看人家都來接親了,媽,我走了啊。”陳麗娜把那灰出出的大圍巾往頭上一圍,這就從家門裡跑出去了。
到陳父這兒,給攔住了。
“博釗,雖說現在新式婚禮,一切從簡,但你們這婚禮辦的,也太簡單了一點兒吧。”陳父說。
老三樣的陪嫁禮,三隻臉盆疊作一摞,聶老二一個人就端完了。
“伯父,因為急著回單位報道,這婚事沒法鋪張,不過您放心,隻要陳麗娜同誌願意跟著我,我向馬克斯和列寧,並領袖保證,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的。”
就在他轉頭看的時候,陳家二姑娘的嘴角又抽抽了一下。
她今天也沒有怎麼打扮,依舊是昨兒那件軍綠色的小衣裳,胸口彆了一枚紅色的領袖章,但是臉龐生的可真是漂亮。不,應該說是標致,五官格外的標致。但是一抽嘴角,又是一股子的呆氣。
好吧,要不是給打壞了腦子,呆傻傻的,估計也不會嫁給自己。
“爸,他會對我好的。”陳麗娜搖起了父親的袖子:“行了,你少說兩句,快回去吧,到了邊疆,我會給你寫信的。”
“他要打了你,或者罵了你,立刻跟爸說,爸就是坐火車到邊疆,也一定會幫你收拾他。”陳父故意的,當著聶家全家人的麵就說。
“嶽父放心,等時機成熟,我會邀請你到邊疆探親,到時候小陳同誌真有不滿意的地方,小婿必定負荊請罪,請您責罰,直到小陳同誌滿意為止。”
聶博釗這話說的文縐縐的,立刻就把陳父給逗笑了:“行了,何至於負荊請罪,你隻要待她好一點,我就放心了。”
陳母握著丈夫的手,眼看著沒心沒肺的女兒走了,再一想這才嫁過去,又要跑到天邊子上去,心裡那個酸呀,難過的忍不住就彆過了臉。
到了聶家,迎門進麵就是仨孩子,規規矩矩的站在門上,聶母統一發號施令一樣:“叫媽。”
三個孩子不情不願的,除了聶衛民,二蛋和三蛋也是響響亮亮的,就喊了一聲媽。
而聶衛民呢,憋著嘴,小臉兒都氣青了。
他大概有種被耍了的感覺,明明是找保姆嘛,咋一見麵就成媽了呢。
要知道,他是仨孩子裡唯一記得自己媽媽的人,這時候真要叫了媽,那對於自己的親媽,不就是一種背叛嗎?
所以,這幫他打架的阿姨,原本他還挺喜歡的,在看到她成自己後媽的那一刻,立馬就不喜歡了。
陳麗娜低頭瞧了瞧,嗯,三孩子一人一雙新鞋,看大小是剛合適,不得不說,她的眼光是真好。
“謝謝小陳同誌,這仨雙鞋個頂個兒的合適。”聶博釗適時的說。
陳麗娜挑了挑眉,男人高高大大,一臉嚴肅,嗯,這叫啥樣子來著,中二期青年兼老乾部的形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