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也說:“平常洗碗的都是爸爸哦,不過今天呀,爸爸的手受傷啦,我們洗就好。”他倒好,很會幫爸爸挽回尊嚴嘛。
聶國柱於是邁著正步,又回到了客廳。
“麗娜,這三個孩子還是很乖的嘛。“
“可不,雖然是男孩子,但平常剝蔥剝蒜,提煤砍柴都是他們,不比女孩子嬌氣,當然,也比女孩子耐使喚。”唯一一點不好就是動不動爬高爬地,放炮要放最響的。
聶衛民現在還學會了自己做炮,甚至有一天,自己裝地雷來炸老鼠,給他爹發現了,一通胖揍。
“這就很好了,你是繼母,不比他們的親媽媽,能把他們教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畢竟當時黃大媽在村裡總說……”總說這仨孩子一個賽一個的熊,沒出息嘛。
好啦,他感覺三個孩子還是挺乖的嘛,很能體貼表妹。
這樣,當初大清早看著表妹背著乾糧抱著孩子,跑著趕大班車時的辛酸就能稍微的少一點啦。
“國柱,談談你的愛人吧,是那位旅長家的女兒嗎?”接過陳麗娜端來的咖啡,聶博釗先遞給了聶國柱:“來,喝一杯。”
“是的。”
陳麗娜和聶博釗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她於是說:“我們礦區,按理不歸你們軍區管的,她奉的是誰的命令來這裡工作的?”
“反正是上級的命令,至於是誰,這個你們阿書記是知道的。”好吧,不用猜,聶國柱不算啥,那位龔紅星帶著尚方寶劍來的,才是真正難纏的那一個。
陳麗娜上輩子也聽說過龔紅星這個人,當然了,那是聶國柱在沒娶到之後,刻意美化過的嘛,說她能力非常高,長的也很漂亮。女大三,抱金磚,要自己當初跟了她,會如何如何。
不過,等到八四年改革開放,陳麗娜還特地打聽過了,整個紅岩城,倒是沒人聽說過這號人物。
好嘛,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上輩子整個兒一輩子,陳麗娜都好奇,那龔紅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呢。
這不,她居然來找她了。
“表哥,我非常感謝你提前一步到基地,來給我打預防針,告訴我你妻子的情況,那你能跟我說說,她打算怎麼開展工作嗎?”陳麗娜就問。
聶國柱說:“她現在應該在礦區,想從礦區調動一批人來清算農場裡的知識分子們。”
陳麗娜和聶博釗相視一笑,就搖了搖頭。
說實話,現在礦區的人對於木蘭農場,對於木蘭農場的老教授們,那是有感情的,你一個從紅岩來的工作組小組長,那怕帶著尚房寶劍,總歸不能乾涉礦區的職位調動動,不管糧不管錢,誰聽你的?
所以,這個龔紅星,也沒什麼好怕的。
“行了,她那天到咱們基地來,我們好好準備,招待她就是了。”於是陳麗娜又說。
“大概還要一陣子,因為她在礦區還有工作,麗娜,她是你表嫂,脾氣比你衝多了,我不擔心她,隻擔心你受不了她那嘴裡的衝氣兒,她那個人沒啥壞心眼子,你多擔待就是了。”
“放心吧,她脾氣衝,我會擔待的。”陳麗娜說。
好嘛,該到睡覺的時候了。
聶國柱的意思是,自己和聶博釗睡大炕,讓陳麗娜去和孩子們睡小炕。往日,要說能跟媽媽一起睡,三蛋和二蛋兒甭提多高興了。
但是今天不行。
三蛋就說:“不行,我爸我媽每天晚上都是睡在一起的,聶叔叔,你身上好香香啊,我今天晚上抱著你睡吧。”
二蛋也說:“是啊,我也覺得你身上好香香啊,咱們一起睡吧。”其實聞起來可臭啦,簡直想吐。
事實證明,他們可要受苦啦。就算二蛋,因為陳麗娜每天要求必須用香皂洗腳,那雙腳丫子雖大,但並不算臭,聶國柱一雙大腳,因為常年穿膠鞋,那怕是洗過了也臭到無以複加。
聶衛民是最不能忍受這個的。
而聶國柱還有個很不好的毛病,呼嚕打的震天響,吵的聶衛民幾欲抓狂,最終,給自己團了兩個紙蛋蛋在耳朵裡,又悄悄摸來聶國柱的衣服,把他兩隻臭腳包到一起,才算勉強能夠閉眼睛了。
“明天北京的記者就來了,你看我穿這件解放裝怎麼樣?”大臥室裡,陳麗娜正在準備自己的衣服呢。
“換那件卡其色的吧,顯得你皮膚更白。”
叫聶工那雙深邃的大眼睛盯著,老母豬都要覺得自己是個大美女,更何況陳小姐還二十一朵花。
“行,那就這件卡其色的吧。不過,你說記者們來了,我該談些什麼了,又該在哪裡拍照呢,說實話,上輩子雖然我大小也是個小老板,但做的是服裝行業,可沒上過《新青報》,而且,我總覺得自己該向外傳達點兒什麼,比如說農業生產的經驗啦,比如說土膜和大棚的普及啦,可我又不知道該如何統籌,來講,你想想辦法,給我列個大綱,我到時候心裡有個譜,就知道該談哪些東西了,如何?”
沒辦法啊,她有個天生的壞毛病,一看到鏡頭就喜歡擺造型,全然忘記自己該要說些什麼的。
記者們忙著采訪,可不會給她多餘的時間,讓她想想自己該說些什麼的。
“小陳同誌,記得翻身農奴把歌唱嗎,再來一個,明天我給你列個大綱,保證你能在不觸犯條律,不引起各方關注的情況下,通過《新青報》,把你想要傳達的思想全部傳達出去。”
聶工躺在炕上,活活兒跟那地主大爺似的。
“一月就一百塊工資,家裡牙刷牙膏,仨孩子的鞋和衣服,油鹽醬醋那樣不是錢,你隻能養二十天的家,剩下十天都是我在養,能耐你了,還敢跟我談條件。”
“說實話,我隻是在想,上輩子你和聶國柱也那麼乾過嗎?”
比如,她口腔裡的溫度,那種濕潤,爽滑,還有舌尖的逗弄。
情敵就在隔壁,聶工妒火中燒,熱血沸騰,但是想一想,似乎才剛過完性/生活沒幾天。
他心中在天人交戰,一方麵覺得自己不該這麼早就來一次性/生活,但另一方麵又忍不住的想,真要有上輩子,她跟那個杏樹叉子也就算了。
這磨人的小妖精,小公主,她居然還嫁過聶國柱。
那簡直是,牛嚼牡丹啊這是。
一向老成持重的聶工,越想她在炕上那磨人的妖精樣兒,就越是止不住的妒火中燒。
可憐聶國柱在對麵的小臥室裡,呼嚕打的震天響,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邊的聶工恨不能夜起磨刀,想要剁了他。
“你能不能輕點兒,隻有痛沒有快感,再這樣,滾到那邊去睡。”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愛人生氣了,差點一腳把老聶給踹下來。
不過,準備一血前恥的聶工忽而皮帶一束,緊束上愛人兩隻手,就竄下去了。
不就是溫柔嗎,撫摸嗎,親吻嗎,是的,他很喜歡,當然了,她肯定也很喜歡嗎。
粗暴夾雜著柔情,她教給他的新花樣,聶工心一橫,忘了馬克思忘了列寧也忘了長久以來武裝在他大腦中的馬列主義,什麼爽就來什麼,整個兒給愛人來了一套。
好嘛,她果然喜歡,熱情的就跟歌裡的牧羊女似的。
淩晨五點半,聶工兩口子還摟在一起睡著,聶國柱已經起床了。
二蛋不甘其後,陪著聶國柱跑了一大圈兒,累的滿頭大汗,氣喘噓噓的,人家聶國柱麵不變色氣不喘,進了門,扛著木棒就開始作運動了。
二蛋豈能落於人後,提了根最粗的木棒,也跟在聶國柱後麵,開始做運動。
聶國柱看看二蛋再看看自己,感覺自己沒毛病啊。
這家的孩子咋看著自己,總是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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