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打倒她(1 / 2)

“哈工, 哈工你在嗎, 快來看, 騙子到咱們基地啦!“

“狗蛋兒, 狗蛋兒, 快去叫你爸, 就說有騙子到咱們基地啦, 趕緊的, 給我來狠狠的打。”

不就是能搞革命嗎,借著革命的名義, 一個無業遊民在紅岩混的風聲水起嗎?

這種王八蛋, 上輩子陳麗娜經曆的太多太多了。

拿根雞毛當令箭,拿個成份當殺人的砍刀,叫他們逼的跳河的,上吊的, 拿刀片兒割脈的屈死鬼們,那可是不勝枚舉啊。

陳麗娜手中提著掃帚, 直接照著那個拿著小喇叭的, 胖乎乎的小馬就摟開了:“我把你們這群騙子,騙完了礦區還敢來騙我們基地, 哈工,快來, 給我狠狠的打這幫騙子。”

正好兒, 今天哈工在家了, 熱情好客而又悍猛的哈族人, 一看陳麗娜都打上了,提了根大鐵管子直接就出來了:“哪裡,哪裡有騙子?”

“這就是騙子,給我狠狠的打,打出咱們基地。”

“陳麗娜,我勸你不要蒙騙群眾,你就是個臭老九,我是代表組織來審查你的。”

“阿呸,你要說你是組織來的,那我問你,工作證了,你把工作證拿出來我瞧瞧。”

革命小組,自認就是天地間的一股正氣,以氣服人,哪來的什麼工作證?

“哦,沒有工作證是吧,我這個場長十九品的官兒,我都有個介紹信了,那你可不就是個騙子?”

“我,我有,我們有文件。”這個工作小組總共三個人,龔紅星是小組長,下麵一個小馬,一個小尤。小馬給掃把已經打懵圈兒了,還是小尤機靈,說著就開始掏文件了。

誰知道他手才一伸,後麵也不知道是誰直接哐啷一聲,他頭暈眼花,就躺倒在地上了。

好嘛,狗蛋兒媽最恨的就是騙子了:“小陳,我問你,是不是拿黨參充人參的騙子,騙到你家門上了?”

關鍵時刻聶衛民最管用,小家夥原本在牆上,這會兒溜下來了,連蹦帶跳跑了過來,還說:“叔叔,你沒事吧,叔叔,要不要我扶你起來?”

“這位小同誌,謝謝你,這裡的人怎麼全不講理啊,快,快扶我起來。”

哎,扶到一半兒,小家夥跑了。

陳麗娜看在眼中,提起掃帚,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的砸:“錢嫂子,這可不是騙人幾根黨參的小騙子,她是專門拿成份來唬人的大騙子,你看看,這東西齊全不,小喇叭都備著呢,但是,你問她要介紹信,我敢保證她拿不出來。”

到這會兒,龔紅星才算清醒過來了,對呀,介紹信啊。

她轉身就問小尤:“介紹信,把介紹信給這個反/動派拿出來,給她看。”

小尤夾著個公文包的,往包裡一摸,還手戳著陳麗娜:“你,你給我等著。”

一摸,沒有,再摸,還是沒有,掀開公文包一看,就兩張皮兒,裡麵的東西早都沒影兒了。

要知道,從紅岩女子大學調的檔案,陳麗娜的戶籍遷移記錄,以及她和安河山來往時的信函,那些東西可全在公文包裡呢。

“不對,不對,就是那小子,剛才說要扶我起來,就是他把我們的介紹信搶走啦。”小尤說著,袖子一擼,就準備要進院子去揍聶衛民。

“你,你給我站住,你不準碰我兒子。”陳麗娜本來是在打小馬的,剛想上前,龔紅星把她給攔住了:“對,剛才就是那個小壞分子在小尤眼前,小尤,搜他的家,抄他的家,這小子看來是從小就壞透了。”

“哈叔叔,哈叔叔。”聶衛民小嘴撇著,站在那兒,本來就瘦,委屈的差著雙手,在小尤猙獰的笑聲中,一步步的往後退著。

哈工生平最恨,就是彆人欺負小孩子。

偏偏這時候,陳麗娜又是一聲吼:“哈工,這個團夥聽說在礦區還拐賣過彆人家的孩子,你看那女的,多胖多莽,你看她們是不是專門盯著孩子,可不能叫他們碰衛民啊。”

“哈叔叔,救我。”天啦,小聶同誌簡直是這個星球上最好的演員。

“有什麼事找大人,我看你敢抓孩子。”憤怒中的哈工一鋼管抽過去,隻聽哐啷一聲響,小馬回過頭來,不可置信的望著陳麗娜。

要知道,給人身上潑糞水,栽贓帽子,張嘴反/革命,閉嘴反/動派,可是他們的強項啊,他們在紅岩就是靠這一招走遍天下無敵的。

多少乾了一輩子革命的老前輩,吃了一輩子的拌湯,他們非得說人解放前是地主,於是乎,打倒吧,踩上一萬隻腳吧。

還有那家裡藏著書的,藏著古玩的,哎喲喂,踩碎,打倒,統統打倒。

反正就是看什麼不順眼就踩兩腳,踩慣了,人見人怕鬼見閃腰,孫悟空見了他們都得翻個跟鬥躲遠點兒,沒想到今天居然叫人一鋼管,就把頭給砸破了。

“麗娜,這人給我打趴了,這女的呢,扭起來,咱喊秦勝來處理吧。”哈工說。

龔紅星抽空就來了一句:“陳麗娜,你完蛋了,對抗組織審查還訴諸暴力,你死定了。”

她滿院子轉著,突然,就看見自己的介紹信在屋子裡頭的玻璃上,而那玻璃窗子是關著的,狠推了兩把,推不開,於是她轉身進屋,狠搡了兩把聶博釗書房的門。

這門上著鎖,想砸也砸不開,於是,她出門就撿了塊磚頭,直接朝著玻璃窗砸過去了。

她得砸開窗戶,把自己的介紹信從裡麵取出來,才能以組織的命義,狠狠收拾陳麗娜不是。

眼看著她提起磚頭來了,陳麗娜轉頭,對哈工說:“哈工,她真是革命組的組長,咱們打了人,咱們這下要完蛋了。”

哈工手裡還拎著鋼管呢,一看另外那個小尤轉頭就跑,也是急了:“小陳,你早知道他們真是工作組,為啥還要打?”

這下可好,他覺得自己給基地惹禍了。

“因為,不打他們就要妨礙我們的工作,哈叔叔,我媽想說的是,您還得再來一鐵管。你知道我爸實驗室的意義,就該知道他的書房也是閒人免進的,現在她在砸書房,你得給她一鋼管。”

“打死人犯罪。”

“我沒叫你打死人,以及,我得告訴你的是,你有特殊的保護政策。”因為他是哈族人。

“打她的腿,腿腕子,傷筋動骨一百天。”聶衛民果決的說。

這時候龔紅星提著磚頭已經在砸玻璃了,三蛋抱著自己的小內褲埋頭在劉小紅的懷裡,二蛋氣勢洶洶的跑出來了,還想上前阻止,龔紅星直接就生踹了他一腳。

畢竟孩子嘛,二蛋本來就胖,啪的一下就給她踹趴在地上了。

孩子還要抱她的腿了:“你不能砸我爸爸的玻璃,那是我們家僅有的玻璃窗戶。”

哈工緊了緊手中的鋼管,但他怯了,就算有民族保護政策,他也怯了,關鍵時刻,陳麗娜奪過他手中的鋼管,橫拎著照準了龔紅星的腿腕,小跑著上前,彎腰一掃,一鋼管就砸了過去。

但龔紅星也砸碎了玻璃。

聶衛民比她跑的可快多了,搶過介紹信,進廚房,點燃扔進大灶裡還拉了幾把風箱,好嘛,什麼狗P的介紹信,紅頭文件,一火而焚,沒了,消失不見了。

從廚房出來,聶衛民攤了攤雙手,看著從門外湧進來的治安隊的人,說:“秦叔叔,這個女人砸壞了我爸爸的窗戶。”

“聶工的工作,可關係著我們邊疆油田的安全生產,他的書房可是連我都不能進的,這個女人蓄意砸壞了他的窗子,顯然是想偷他的情報,秦隊長,我剛才打了她,萬一鬨到公安那兒,你可得替我們作證,是她先砸壞了聶工的窗戶,我才動的手。”

“對,她先動的手,動手打了我弟,砸了窗戶,我媽才動的手。”聶衛民也說。

啪啪的照相聲響起,一直在基地閒逛的郭記者和靳師憑著媒體人的嗅覺,第一時間到達戰場,正在給砸壞的窗戶,那個犯罪現場照相了。

“這個,麗娜,這是個工作組,人家有介紹信的。”

“我問了,她沒掏給我。”

“龔組長,您的介紹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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