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蛋兒多賊的人,立刻就說:“我們幫花園鬆土啦,還搞衛生啦。”
“我們還整理書籍了,你看我手裡提的全是。”聶衛民也說。
“小陳,真不坐我的車嗎,來吧,我送你們吧。”冷奇跟在後麵,亦步亦趨的問。
“不坐,冷部長,真不麻煩你啦,我們自己會走的。”陳麗娜十分的不耐煩。
但就在這時候,突然之間,也不知從那個角落裡竄出個人來,搶過聶衛民手中的小背包,轉身就跑。
“媽媽,有人搶東西。”聶衛民話音未落,二蛋跟隻炮彈似的就衝出去了,一頭撞在那人身上,把個小夥子撞翻在地,背包也散開了,裡麵露出幾大本,全是《簡裝金瓶梅》、《三言二拍》等書來。
陳麗娜提著鋤頭呢,突然轉身,那鋤頭的鋒刃直接差點就把冷奇的頭給削了。
冷奇是隴西出的練家子,在部隊上又一直沒有疏忽了煆煉身體,一個仰腰,好家夥,剛剛躲過,陳麗娜的鋤頭又從另一邊來了,直接撞在他太陽穴上,她上前就踹那搶書的小夥子:“王八蛋,當著軍區首長的麵你敢搶東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
二蛋背著幾大本辭海,直接給那小夥幾拳揍,正想說媽媽你看我抓住人了,嗨,那小夥兒翻起來就跑。
從始至終,冷奇沒有出手。
“冷部長,你們紅岩咱這麼亂,大街上都有人搶東西,而且,我兒子不過就背著幾本書,你說他搶啥搶?”說著,陳麗娜一本本的把書撿起來,故意當著冷奇的麵,又放回了包裡。
二蛋還不知道自己背上背著價值連城的東西,晃巴晃巴,跟著媽媽到了一家砂鍋店的門口,陳麗娜掏了兩塊錢出來,要了四碗砂鍋。
紅燒肉丸子蛋片加魚塊的砂鍋,豆芽粉條再加海帶絲兒,把仨孩子給吃撐的,連路都不會走了。
大搖大擺,四母子又在街上逛了一大圈兒,給仨小聶買了些玩藝兒,吃的水果,這才回到賓館。
躺在賓館的大床上,二蛋撫著肚子心滿意足:“媽媽,這趟旅程可真愉快呀,要是明天晚上真的再能看看你跳舞,我會更高興的。”
“傻子,紅岩就是咱的老家,咱們這是回家,不是旅遊你懂嗎?”聶衛民說著,就把三本大辭海的匣子鄭重其事,擺到自己床頭上了。
這是黃金,真正價值連城的東西,但那個小夥子不知道,以為他手裡的才是最寶貴的東西。
小聶陰笑:媽媽真是好聰明呀。
至於二蛋,床頭兩把槍,一把合金的一把木頭的,全是寶貝,一會兒biubiubiu一會兒嗶嗶嗶,還真當那把木頭槍,就是自己費死金兒,挖出來的寶藏呢。
陳麗娜找的那個老律師也來了,正在外麵跟他交談。
這律師自打五零年拿到律師證,做了半輩子的木匠了,乍然接到官司,手都在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乾。
不過,照著陳麗娜列好的單子,從搜集證據到如何遞訴狀,她一樣樣都給他列的清清楚楚。
價值八千元的官司,打下來律師能拿五百塊,這在現在來說,是一個工人一年的工資了,律師簡直激動的什麼一樣,拿著資料就走了。
當然,聶工四妹的官司,可能要花一點時間,但最終,它會當成一個農村婦女從此站起來了的典型,在律法教科書裡被宣揚的。
陳麗娜刨了一天的土,挖了一箱的金條,這會兒也累的不行,再洗個熱水澡,逼著仨兒子跟自己一起,拉上窗簾就呼呼大睡了。
再說另一邊。
還是聶家老宅子。
這幢歸軍區後勤部接管的老宅子,冷奇可沒少來過。
這宅子的前主人,那地主做的可比劉文彩大多了,聶工父親因為是紅岩軍區總司令,當時自然當仁不讓的就住了。
聶司令為人簡樸,性情儒雅,愛好古玩字畫。不過,那些東西真正值價的,在前十幾年早叫那些小衛兵們打砸燒光了,冷奇一直以來好奇的,是市麵上在流傳的,地主老財留下來的地價之寶。
為此,他可謂半夜挑燈,說實話,除了拆櫞梁,幾乎把這地方搜了個遍,但是吧,就是什麼都沒找到。
最近這不著急嘛,他甚至想辦法從地質隊調來了勘測儀,要不是這大院緊鄰著省委,盯的人多,他早就動手了。
今天陳麗娜的到來,當然讓他覺得,裡麵肯定有東西。
但陳麗娜也滑頭得很,不許他進門不說,把大門關了個死緊,而且還放了個小家夥,從前到後的打掃。
那小家夥也才六七歲的孩子,他派來悄悄監視的人才從牆角一露頭,小家夥就說大喊:“媽媽,有人跟咱們捉秘藏喲。”
就這麼著,冷奇自己也不知道陳麗娜帶著孩子們在裡麵究竟乾了啥。
就三個孩子,背了幾本破書出來,很符合聶博釗家的門風,書香世家嘛。
最重要的冷奇也翻過了,真沒啥,什麼狗屁的簡裝《金瓶梅》和《三言二拍》那書給他他都懶得看。
冷奇就在大廳屋裡,仰頭盯著頭頂幾根煙熏火燎過的大梁柱發呆,絞儘腦汁的想,聶工這老宅裡真有東西嗎,有的話,陳麗娜拿走了嗎?
“領導,這地方看不出來任何動過的痕跡,看來他們真的就是搞了搞衛生而已。”窗明幾淨,腳下的磚也踏踏實實,沉著的還是陳年老土,確實不像是給動過的樣子。
“行了,撤吧,但這地方咱們不能放棄,還是得繼續找。”
人都傳說大地主是藏了財的,冷奇不相信自己辦不到,早晚有一天,他得把那股子財給找出來。
再說賓館裡,熱情靚麗,一點也看不出年齡的包小姐又來啦。
“小陳,我有一件非常漂亮的裙子,真的非常適合你明天晚上穿哦,你看,我已經命令我們歌舞團的人乾洗過,給你送來了,不過,你想好了沒呀,今晚給大家展示個什麼節目呢,同學們可都是等的急不可捺了呀。”她說。
陳麗娜掃了一眼帶著衣架,套罩子的長裙,粉色係,泡泡袖,咋,這是當她有顆公主泡泡玻璃心?
穿這東西,她的皮膚和身材倒也能駕馭得住,但一個帶著仨娃的媽,穿成這樣,那不是給人笑話嗎?
“包大姐你看你客氣的,我要來,能不準備衣服嗎,你放心吧,我自己做的裙子,穿上保證漂亮,再說了,這才下午四點,我家聶工還沒回來了,你先回去吧,成嗎?”
“好,不過,我能給這三個孩子給個吻彆嗎,尤其是聶衛民,大小夥子,你可真帥,帥的阿姨呀,心花蕩漾。”
穿著一件湖藍色長裙,美的跟朵雪蓮花似的包同學,憑心而論,真的是個儀態萬千,優雅動人的大美人兒了。
美跟年齡無關,在於她的舉手投足。
她要過去搞香吻,三蛋嚇的,立刻就投進陳麗娜懷中了。
二蛋更加不敢要啦,大聲叫著狼外婆,轉身就跑。隻有聶衛民沒跑及時,給包小姐抓住狠狠吻了一口。
“好了,聶衛民,趕緊洗了你臉上的口紅去。”等送走包小姐,陳小姐就說。
“那你以後還會親我嗎?”小聶苦著臉,就問陳小姐。
“你已經長大了,我原來喜歡塗了口紅親親你們,那是開玩笑,從今往後不能再開玩笑了,好啦,快去看書吧。”陳小姐依舊冷冷的。
小聶心說這叫什麼事兒啊,漂亮的女同學和媽媽對上,夾在中間受夾板氣的難道不該是爸爸嗎,為啥就變成我了呀?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