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奇呢, 原來的那個你, 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冷奇是你同學。”
“你們怎麼認識的, 陳麗娜, 彆告訴我冷奇也是你的男朋友或者是前夫,要知道,我能容忍的頂多就是杏樹叉子和聶國柱, 彆的男人我是真忍受不了啦。我求求你,讓我不要再把有限的心思,投入到跟彆的男人風牛馬不相及的吃醋之上,我需要全力以赴投入工作。”
“是你自己亂想了好不好,沒什麼, 真沒什麼, 但他那麼大一個領導,我又在紅岩做過生意,不可能不認識的嘛。”陳麗娜敢忙說。
聶工頓時輕鬆了不少:“他上輩子, 做到什麼位置?”
“八四年改革開放他就轉業了, 然後也不知道怎麼的, 接手了軍區很多礦產, 曾經一度,很多人說解放前有馬步芳, 解放後有冷奇, 都是一聲令下大地都要抖三抖的西北王。”
聶工眉頭皺起來了:“冷奇有一些老關係, 所以一直管著軍區後勤, 照你說的,他是不是也算惡勢力?”
陳麗娜點頭:“可不,惡得很。”
“那你來的時候,他呢,還在紅岩?”
“說起他的死,也是夠慘烈的,大概是在95年左右吧,他給人開膛剖肚,然後把膝蓋打折,最後又包成個小寶寶的形狀,給安放在自家臥室了。”
聶工眼鏡都摘了:“死那麼離奇,公安沒有破案,找到凶手?”
“找啦,那可真是一場大戲啊,咱們住的離他還不算遠呢,當時在北京,不都是四合院,算得上鄰居,所以我去現場看過,跟他這場凶殺案有關的人足足有十幾個,而那些人,個個兒都是他的死黨,總之,從邊疆到紅岩再到北京,扯出來的人可不少呢,槍斃完一個又一個,真是層出不窮。”陳麗娜說。
聶工不研究這些,就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不過我們小時候是玩伴,上學的時候同宿舍,我還是抽空提醒他一下吧。”
怎麼說呢,事實上上輩子陳麗娜跟聶國柱離婚後,就一直在紅岩省城。
當然,也正是在紅岩省城,她認識的冷奇,那可比老聶早得多。
當時,她初到紅岩,因為有高中文憑嘛,就在一毛廠做了個合同紡織工,有人給她介紹了個軍區後勤上離過婚的乾事,倆人也就跟彆人似的,慢慢兒的談上了。
結果呢,有一天那個乾事說弄到一張省賓館的招待票,然後說要請她吃個飯。
當時的陳麗娜還沒啥經驗,叫工友們一打扮,興高采烈的就跑去了。結果,好家夥,差點叫他□□在套房裡。
當時就是冷奇路過,聽到她呼救,一腳差點沒把那個乾事給踩死。
再然後,她就順理成章的跟冷奇談上了。
冷奇說自己也是離異,畢竟長的又帥,職位又高,雖然不怎麼擅於言辭,但那種職位,地位,以及家世帶來的優越感,跟個乾事是完全不同的嘛。
倆人都準備談婚論嫁了,結果,有一天在大街上,陳麗娜見他和個微胖,年齡挺大的女人走在一起,才知道他非但有妻子,而且妻子還懷孕了。
於是她果斷宣布倆人分手,從此不肯再往來,就是見了那人也躲著走。
誰知道有一回,他在大街上甩給她一本離婚證明,就說:“你不就是想我離婚娶你嗎,孩子,打了,婚,早就離了,這下我可以娶你了吧?”
這算啥,為了娶個新老婆,逼著糟糠之妻引產八個月的孩子還離婚,天下少有的大渣男啊。陳麗娜直接跳起來,就把冷奇的臉給抓了個稀巴爛。
要不是後來遇到她英俊儒雅帥氣風度幽默瀟灑的聶工,她隻當這世界上沒有好男人了呢。
不過,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上輩子她在老聶麵前詛咒過冷奇很多次,他怎麼就絕口沒說過,冷奇是他同學呢?
上輩子那個老聶,究竟有多少事是瞞著她的呢?
“博釗,準備好了嗎,同學們早已經到場了,今天呀,後麵的貴賓樓三層樓,就給咱們同學們包場了,現在隻等你們兩口子啦。”
陰魂不散的賀敏又在外麵敲門了,等聶工一打開門,喲嗬,那句俗話叫啥來著
“賀書記這可真是,西裝裹驢啊。”陳麗娜笑著揶揄說。
“陳場長,你看你這話說的,怎麼能叫西裝裹履呢,是叫西裝革履,你發音不對。”
“我發音再沒錯的,就是裹驢,真的。”陳麗娜說著,提過自己的帆布包,進廁所就換衣服去了。
倆小的也正在急匆匆的換衣服。昨天媽媽才賣的新襯衣,配上媽媽自己做的小西服,就是土布料子差點兒,嗯,一個賽一個的帥氣啊。
“衛民,你怎麼不換衣服?”賀敏問。
聶衛民正在看書,頭都不抬:“我要看書,沒興趣去。”
“你這樣是不行的聶衛民,看過我家軍強嗎,社交能力極強,就現在,見了領導就能談國際形勢,在學校還是你們的班長吧,而你呢,這樣下去,很可能就成了像你爸一樣的書呆子啦。”
“我爸是我最崇拜的偶像,我會向他學習,並努力的。”小聶洋洋得意的說。
賀敏再度腹誹聶工就是個書呆子,但也不得不承認,聶工那是真牛逼轟轟,像他是鞍前馬後伺候領導討提撥。
聶工從來不需要伺候領導,走那兒大家就是當神捧著,沒辦法,人家能創造業績啊。
“人也不多啊,這頂多十幾個同學,怎麼能就租下人家整幢樓,錢誰來付?”聶工一進門,見偌大的圓桌上,女同學就仨,男同學也不過七八個,就說。
“這個呀,冷奇全程包吃包住,咱們就不必管了。”賀敏說著,就要請小陳入座了。
哎喲喂,這位置留的可真好,一邊是包同學,一邊是聶工,而冷奇呢,就坐在包同學的另一側。
陳麗娜對於同學聚會,向來沒什麼興趣,而且,不是還有孩子們嘛,倆小的就跟那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頭一回見人家這兒有室內的噴泉,還有蜿蜒而過的水,水裡遊的全是小金魚,邊疆來的孩子,拽著媽媽的手就非得看魚去。
還有一個女同學也帶了倆孩子,另還有倆男同學家也帶來了倆,前麵四個正湊一塊兒玩呢,這又來了倆,咦,小狗似的,一個逗逗一個,就全玩一塊兒去了。
“聶工的愛人呢?怎麼就不肯進來見麵?”大慶輕工院的王磊說:“我可是看過照片的,我得說呀,支援邊疆的就是不一樣。剛才小包一個勁兒誇,說你愛人漂亮漂亮,我估計也是真漂亮。”
說著,他做了一個奮鬥的手勢:“隻看當初《新青報》上那照片,我就知道肯定是個勞動模範,不過聶工,她有沒有給咱們挑兩簍子瓜來呀?”
幾個男同學頓時搓著手就笑了起來,其中一個直接唱了起來:“帶著你地嫁妝,帶著你的妹妹,坐著那馬車來。我們不要嫁妝,隻要陳場長挑兩挑子大瓜來就行啦。”
頓時,除了冷奇之外,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
“瓜沒有,桔子要嗎?”一個字正腔圓的普通話聲音就在這同學身後響起,這人連忙轉身一看,本來是在吃桔子的,一瓣桔子就掉桌子上了。
美女嘛,習慣了男人的驚豔。
陳麗娜裙子一撫,就坐到聶工身邊了:“那個歌詞兒是唱錯的,在邊疆民歌裡,是說伴娘,而不是妹妹,你們不該拿這個來取笑人的。”
輕工院的王磊直接把眼鏡就給摘了:“陳場長說話真有水平,來來來,我先敬你一杯,沒問題吧?”
喝酒,那不是小陳場長的長項?
不過她喝紅的,王磊喝白的,她還非得要逼著人家跟自己喝一樣多,好家夥,一人一大杯下肚,王磊舌頭就大了:“漂亮,聶工,你這新媳婦兒真是漂亮,我們大慶咋就沒這樣的美人兒啊,你是不知道我那媳婦兒她有多凶,嗷!”
還有人想給聶工敬酒,陳麗娜直接站出來:“我用紅的,你們是男人,就必須喝白的,誰要不喝,可就是看不起我陳麗娜,怎麼,有人不敢喝的趁早滾下桌。”
敬到冷奇這兒,他什麼話也不說,提起一瓶茅台,揚頭一口就悶。
聶工不停的看表,再看妻子,不得不說,敬了一圈兒了,陳小姐除了臉稍微有點兒緋紅之外,那可是,腿不軟頭不暈,一丁點事兒沒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