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跟頭熊似的,撞進廚房,就朝著陳麗娜撲過去了。
聶衛民眼疾手快,一把把他給撈回來了:“二蛋,說過多少回了,媽懷孕了啊,你不能這麼撞她,萬一撞壞了肚子可怎麼辦?”
“什麼叫懷孕了,什麼叫不能撞壞了肚子,衛民,你不能這麼唬二蛋,他會當真的,二蛋,趕緊給爸弄點兒熱水來,爸渴死了。”
一個人說著話,就從外麵走進來了。
正好三兄弟都在廚房,一聽見爸爸的聲音,頓時就不鬨了。
陳麗娜的氣,肯定還沒消嘛,而且,生氣這東西,當時不發泄,就好比存款在銀行裡要生利息一樣,那當然是慢慢兒的攢著呢嘛。
要是聶工回來之後,認錯態度好一點兒,像上輩子一樣,買上一大堆的東西,哎呀,漂亮鞋子衣服晃晃眼,說不定她會稍微的,不那麼作一點兒。
但是你看他,胡子拉茬,還是那個舊式的旅行包,就身上穿的衣服,還是走的時候的那一套,陳小姐肚子裡麵的氣就騰起來了嘛。
“衛民,把米端過去,咱們吃飯。”陳麗娜說。
聶工這一趟走的,連進廚房端飯的事兒都不乾了,進書房就開始倒騰他的資料,一頁一頁嘩啦啦的,吵的陳小姐心煩。
好吧,生氣的時候怎麼看他都不順眼。
“媽媽,咱們不給我爸爸留飯嗎?”二蛋這不因為爸爸沒出來吃飯嘛,就有點兒擔心,畢竟他可是最後端鍋的人啊。
這就好比,教室裡的人走完了,他得關門呢。
“你爸不吃,等你哥和蛋蛋盛夠飯了,你就自己端著鍋吃。“
“好呐,媽媽。”二蛋說著,又給聶衛民和蛋蛋一人添了一勺子米飯,就開始刮鍋底兒了。
脆香香的鍋巴,那叫一個好吃啊。
“怎麼沒我的飯?”大家都快吃完了,聶工才出來了。
聶衛民正在挾最後一筷子青菜呢,眼眶頓時就紅了:“爸爸,廚房有饃了,您吃饃吧。”
“沒有,饃是我們明天早上吃的,沒彆人的份兒,不給吃。”陳麗娜說。
二蛋還在舔鍋底兒,三蛋坐在媽媽身邊,一幅爸爸打了媽媽,爸爸就是罪人的樣子,界限劃的那叫一個清:“廚房裡所有的饅頭和花卷,還在麻花都是屬於蛋蛋的,因為蛋蛋現在要長個頭兒,要注意營養。”
聶工因為倆兒子都不聽話嘛,肯定就有點生氣。
再說了,他認為自己出門那麼長時間,半個月啦,陳麗娜就算氣沒消,也不該在孩子麵前這麼下自己的臉嘛,就有點生氣:“那算了,我不吃了,你們慢慢吃吧。”
“爸,我那兒有兩包雞蛋方便麵,高姐姐給的,我煮給你吃,好不好?”聶衛民夾在中間,夾板氣是他受,稀泥也得他和,畢竟他怕萬一爸爸再犟下去,陳麗娜一生氣,真走了呢。
“行吧,在哪兒,我自己煮。”聶工於是說。
聶衛民進了書房,從書櫃裡搗騰了兩包方便麵出來。
“哥哥好壞,居然把方便麵藏在爸爸的書房。”二蛋氣的,直拍腦袋。
聶工的書房天天上鎖呢,可他就能把方便麵給藏進去。
聶工看大兒子給自己煮方便麵去了,小板寸兒頭,瘦瘦的,又精神,又白又高又帥氣。
心中很是欣慰啊,覺得還是大兒子更懂事。結果剛想坐,三蛋就挪到他想坐的椅子上了:“這個是我的椅子。”
聶工再拉一把,三蛋又也給霸住了:“這個我一會兒也要坐。”
好吧,妻子不說話,二蛋還在啃鍋,這個小蛋蛋,性格最軟的,但是凶起來連爸爸都不怕,聶工還真把他給沒治了。
轉身進了廚房,一個煮麵,一個添火,聶工兩父子像是一對難兄難弟一樣。
聶衛民盛好了方便麵,遞給他爸了,見他爸蹲在灶下挑了一口,就說:“女人嘛,有點脾氣很正常,更何況她還懷孕了呢,爸,你放心吧,她走不了,因為她懷孕啦。”
聶工半天沒明白小聶這句話的意思,正在刨著香噴噴的方便麵呢,到底覺得沒味道嘛,起身才挑了塊羊肉,剛準備要嚼呢,愣住了:“誰懷孕了,陳麗麗?”
“我媽呀,她懷孕了。”
聶工直接跟給雷劈了一道似的,就愣住了。
……
礦區衛生院。
病毒標本要等24小時才能出結果,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所有人都必須原地待命。
彆看就隻是一例而已,可鼠/疫可是曾經在曆史上差點滅絕過整個歐洲,明朝末期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曾讓千裡無人煙的瘟疫啊。
冷奇坐了很久,自己也灌了兩杯咖啡,聞著敵敵畏,慢慢兒覺得自己也要升天了。
當然,咖啡灌多了嘛,就想撒泡尿。
進了廁所,正耍著尿呢,小王進來了。小王看著冷奇挽起的白襯衣嘛,下麵是黑線衣,看了半天,就說:“冷部長,我咋看你胳膊像是黑透了的樣子,咋回卅?”
冷奇一抬胳膊,說:“不該啊,我昨天才洗的澡,換的衣服,你看這秋衣秋褲,毛紡廠的賀廠長送的,說是他們織的最好的布呢。”
小王把自己的胳膊也伸出來了,倆人一對比,冷奇說:“壞了,我胳膊真發青了。”
“不會,您也染上了吧,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得查查?”小王說著,轉身就走:“要真染上了,會沒命的呀。”
好嘛,轉眼之間,隔離病房,糞便化驗,一群防化服就把冷奇,他的司機,勤務兵,馮參謀,全給圍住了。
“不是,醫生,我沒有直接接觸過傷員,我怎麼可能啊?”
“你胳膊發黑,這是典型的疫情表現,冷部長你不要動,我們會慢慢排查的,好嗎?”醫生戴著裡三層外三層的手套,防護麵罩,說話嗡聲嗡氣的。
小王在隔壁,正在哭了:“護士,你趕緊確認啊,年紀這麼輕,我可不想死啊。”
“哎呀你不要抓我,你給我躺下,躺下。”護士說。
那怕隻是在懷疑期,也得進行24小時的觀察,以及化驗。冷奇才排空了肚子,沒有糞便,憋也憋不出來,沒辦法,醫生給他開了點兒肝油,讓他自己去弄。
“是你,你會用這玩意兒爆自己嗎?”冷奇拿著開塞露,就問醫生。
醫生說:“會,其實很輕鬆,對準自己那地方,然後一擠,等有排便感的時候,一定要憋著,否則,你還得來一次。”
好吧,滴露瓶還算小,冷奇讓醫生出去,自己在病房裡,就開始給自己上那玩藝兒了。
好容易弄完了,冷奇一擼袖子,發現胳膊越發的青了。
病房的門突然開了,進來的女人那怕穿著八層衣服,冷奇也認得,這是安娜。
要知道,那怕整個衛生院待命,最危險的工作也是由她一個人來做的。
也就是說,她和阿院長,是唯一能直接接觸病患的人。
摘下笨重的帽子,大喘了兩口氣,捋著自己汗濕的頭發,安娜都快要虛脫了。
她把頭發整個兒抿往腦後,額前光光的,額頭略有些大,眼睛略深,忽而莞爾一笑,簡直就是《羅馬假日》裡的赫本偷偷跑出來,剪掉一頭長發,像個大男孩子一樣的樣子。
冷奇直接給看呆了。
“怎麼,爽嗎,操/你自己?”嗡聲嗡氣,她居然神來一句。
冷奇提著褲子站了起來,一陣排便感襲來,但還得憋著:“安娜同誌,因為你是個女人,我今天出去,隻會打爛你的屁股,你要是個男人,我就要用這玩藝兒爆你,讓你也嘗嘗這玩藝兒它媽媽有多讓人難受。”
安娜雙手叉腰:“那你倒是來啊,我又不走,擱這兒等著呢。”
一陣便意襲來,冷奇也撐不住了,一把關上門,好吧,排完,這才把門打開,一幅給人摧殘過的小嬌花的委屈樣兒,遞了個樣本瓶出來。
“哪需要那麼多,棉簽蘸一點給我就得。”安娜隻看了一眼,就轉身了。
“你要早說,我直接用棉簽不就得了?”冷奇給氣的,簡直要瘋了。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