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休息一天,聶衛民一開始沒答應劉小紅幫她複習但真不複習,又怕她到時候數學竟賽上進不了前二,去不了北
於是指個事兒,就悄悄兒的,又往農場去了
農場裡。
劉小紅早上五點起來複習了一會兒的功課,搭最早的一班班車到礦區賣小豬崽子,春天的豬崽子難活,她不在,陳麗麗沒護理好,生了七隻,居然隻存活了三隻。
就這三隻,有一隻還蔫蔫的呢,總共買了一百二十塊錢
趕在農場的人吃早飯前,她把錢存到信合自己的折子上就又回來了。
正值春種,要種麥子,還要種各類菜蔬,現在整個農場都是改革後的承包製,農業工人們的錢拿的多了,收入連年在番但也更加辛苦了。
陳麗麗為了給仨姑娘拚命,承包的地又多,還要養母種,種苞穀種小麥,一天忙的腳不沾塵的。
當然,她有多忙,劉小紅就有多忙,而賣崽豬的錢,陳麗麗是直接交給劉小紅,讓她自己存的。也就是說,將來她上大學,自己拿存折去取錢,不必再經陳麗麗的手。
不必伸著手向父母要錢,自己攢下錢來讀大學,那一頭母豬和小豬崽子們,對於劉小紅的意義,那可是巨大的。因為作為一個被收養兒童,沒有人能想象到,當她每次跟陳麗麗伸手說媽媽給我學費的時候,心裡有多不好受。
結果,劉小紅和好了豬食,跟大妞兩個把豬食抬到地窩子裡,就發現自家已經養到半大的,一頭至少有五六十斤重了的小母豬不見了。
老母豬身體越來越不行,生的病崽也就越來越多,那頭小母豬,可是培養來繼憑的下一任母豬,哪去了呢?
“姐,咱們的豬肯定是叫王小兵他們偷了吧,我看他們最近,老在咱們地窩子前轉悠。"大妞說。
王小兵,耍流氓耍不過人,確實曾經威脅過劉小紅,說她要不跟他處對象,他就吃她的豬,反正把豬吃了,她就上不成大學了。
“黃奶,你見過我家那隻半大黑豬沒,是不是叫王小兵抓走啦?"正好黃花菜經過,劉小紅就問。
黃花菜兩條腿在林場這些年給潮成羅圈兒了,但一聽這話,還是氣的跳了個八尺高:“偷你家的?他偷俺家的都不知道多少隻了,下回叫俺碰見,拔光那小王八蛋的頭發,剁光他的手指頭。
好吧,果然,是王小兵偷的無疑了。
黃花菜年青的時候多風雲的人物啊,六十歲的時候還能當小隊長呢,現在不行啦,眼花啦,腿不靈便了,就嗓音不減當年,罵起來聲音哪叫一個響亮:“我要去找場長王廣海,我要到北京上訪。”
“王廣海要願意管王小兵,王小兵就不是今天這樣兒了。”劉小紅說著,轉身就走。
王小兵,現在混的可是礦區的偷油賊,路子野著呢,禍害農場,沒有一刻的消停。可恨的是,他爸現在還當場長了,真是老天不開眼啊。
“大妞,咱們過年時的炮仗呢,就是沒放完的那些鞭炮,你記得媽收哪了不?”
“防潮,怕是放在她屋的櫃子裡,姐,你要乾啥啊?"大妞就問劉小紅。
劉小紅翻開板箱掏到最下麵,果然壓著好幾串炮呢。她說我不乾啥,你去給我喊王廣海,還有田晉書記,就說我今天要殺王小兵,他們想王小兵活,就放下手頭的活,帶著民兵趕緊往坎兒井一號出水口趕。
出了農場,劉小紅等於是熟門熟路,往白楊河邊走,循著水聲,就在坎兒井的旁邊不遠處。
這地方是個白堿灘,堿太大不長莊稼,而因為坎兒井的出水口正好在這兒,取水特彆方便。
她緊趕慢趕的跑,沒聽見豬的哭聲,就有點兒著急了,等走近了一看,好家夥,陣陣肉香,一隻才五六十斤的小豬,王小兵率了一夥人,在戈壁灘上現宰著吃燒烤呢。
劉小紅近量悄無聲息的,就躲到坎兒井的後麵了。
而王小兵跟一幫油耗子呢,烤肉烤菜,還有一隻大錄音機裡咚咚咚的,響著迪斯科音樂,在戈壁灘上吃的爽著呢。
這一個個兒的,當中就有尤布,還有一個,人稱大趙的,是現在給勞改了的,趙東來的弟弟。跟那觸了電似的,這幫人就在戈壁灘上咚來咚去的跳著。
先把鞭炮放到平房頂上,再一塊塊的抱石頭,劉小紅在房
頂上大概摞了有幾十塊大石頭了,一串鞭炮就扔到搭著的篝火上了。
鞭炮頓時辟哩啪啦的燃了起來。
她麵無表情的一串串扔著,下麵音樂依舊咚咚的響著,可是跳迪斯科的那些油混混們,就跟觸了電似的,全都亂抖起來
串又一串,劉小紅扔完了,就開始往下砸石頭了。
這些小混混們,聽說沒人能治得住,那好,今天,她就要次,取了他們的病。
小混混們抱頭偷竄了半天,突然抬頭,就見劉小紅在平房頂上站著呢,就是她連鞭炮帶石頭的,在砸他們。
王小兵袖子一挽,就準備往上衝。
而這時候,田晉和幾個大隊長帶著農場的民兵們,趕來把這群家夥,就給圍住了。
不是沒人能管沒人能製嘛,今天,劉小紅就要取這幫小混混的病。
蘇向東最終還是決定去陳麗娜家作客。
不過,給陳麗娜和聶衛星帶個什麼禮物好呢?
正琢磨著呢,庫爾來找他了:“老大,現在有個特賺錢的生意,口岸上那些城市已經有了,咱們這兒還沒有,我這麼跟你說吧,百倍的利潤,而且咱有貨源,有渠道,有帶貨的人,從邊境上來,方便得很。哥們實在不想偷油了,公安盯的太緊,靠偷油發不了家,要不咱們改行賣這個,咋樣?
“究竟什麼東西?”蘇向東問。
百倍的利潤,肯定不是正經生意。
“就是,您應該知道的,就是白/粉。"庫爾說著,坐蘇向東對麵了:“現在礦區富著呢,不說石油工人們錢多,就是孩子們手裡也有錢,那東西要賣給孩子們,咱能賺一大筆錢呢。
“主要是可持續性,比如說我讓你們偷油,公安既判不了你們的刑,你們還能養家糊口,而我呢,能從中拿點辛苦費,這就挺好。但白/粉,那玩藝兒會吸壞人的腦子,你知道嗎?”蘇向東說
庫爾趕忙擺手:“我卷在煙裡頭試過,不會吸壞腦子的,而且,那種感覺真的是,跟神仙差不多。
“哦,是嗎?"蘇向東說:“這樣,我再給你五百塊,你多買點來,索性一次抽個爽,回家休個假去,把你弟尤布喊來,晚上我跟他聊聊。
想販毒還自己先吸上了,這種人,蘇向東當然不會再用。
不過,他也不會處理他,他會喊來尤布,讓尤布把自己這腦子不清楚的大哥給處理了去
最後,蘇向東把前妻從香港寄給蘇向南的一瓶 dioressence給陳麗娜拿上了,那個女人甭看住在烏瑪依這地方,時尚嗅覺似乎很是超前。
女人嘛,香水和口紅,那就是她們的命。
而給妹妹呢,蘇向東給她帶了一隻特老的八音盒,裡麵是個白雪公主,這東西還是他媽那一輩留下來的,老東西了,是孩子都喜歡。
到了基地,蘇向東還以為聶工身為擁有一座實驗室,能做為共和國科技力量的先鋒而上電視的人,家裡肯定有一幢豪宅
沒想到他家居然就在基地的家屬區裡,除了院子裡比彆人家多搭了一排排屋,跟彆人家沒什麼兩樣兒。
有倆孩子正在搭葡萄架呢,其中一個正是鄧淳,他喊了聲,鄧淳嗖的一下,從牆頭竄下去,跑的不見影兒了。
蘇工
“陳…車手。"蘇向東指著自己開來的,目前共和國境類大概屬於唯一一輛的最新款奔馳,說:“要不要開著出去再載我兜一圈兒,咱倆好好聊聊,我們的汽車製造方麵,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
‘先進來吃飯吧。”陳麗娜篤定的說:“我做了一桌你一嘗就會上癮的菜,但我也有些特彆重要的話,想跟你談。”
“鄧淳,跟乾爹一起吃東西,快來。”蘇向東見鄧淳躲在庫房的牆角上看著他,笑嘻嘻的,就說。
鄧淳頭擺的跟拔郎鼓似的:“不要,聶衛疆會生氣的。
“聶衛疆是你乾爹,還是我是你乾爹,再說了,乾爹對你不好嗎?”蘇向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