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但是自己的紙人是真的跟最開始的時候一模一樣,真的一模一樣!

恨不得拉著彆人衣領強調這一點,讓他們把目光都轉向紙人身上的紀墨有些失落,現在自己的狀態,他們都看不見,自然也聽不見他說什麼,他現在,可能就是一縷幽魂吧。

“我這一生,就做了紮紙一件事,那麼專注,好歹留了這樣一件作品,五十年都不腐,多厲害,你們,怎麼就不多看兩眼,多誇兩句呢?”

紀墨想到就要這樣離開,離開這個落後的、貧瘠的、愚昧的古代,心裡頭不知道怎麼還有點兒空,就這樣要離開了嗎?留下這樣的一件作品就離開了嗎?

一個念頭不期然升起,也許我還能做得更好一些的,這個紙人,也許我那時候還能更用心一些的。

或者開始第二階段的學習?

之前總覺得已經很膩歪了,一件事情,又不是真的興趣愛好,一做近二十年,難道不會煩嗎?真的很煩了,感覺閉著眼睛都能做出來,完全沒必要一次比一次用心,但經過了那一次又一次的用心之後,再要不做這個,再要離開,又覺得舍不得。

“人啊,可真是賤骨頭,總是有的時候不珍惜,沒有的時候又覺得遺憾,當時我應該再慎重點兒的,再有,係統也是的,為什麼選擇完了之後不多問一聲是否確定呢?”

嘀嘀咕咕著,紀墨跟著紙人到了另外的墳塋裡,他們早就準備好了一對兒童男童女,但因為這個女紙人的存在,不得不又把擺放的次序挪動了一下,讓這個女紙人成為特殊的那個,跟著入葬。

封土合攏,再次黑暗。

紀墨麵前又多了一次選擇時間的機會。

【請選擇時間,一百年,兩百年,五百年,一千年… …】

經曆了一次,紀墨大概明白了,自己選擇的時間是能夠看到多少年之後的情景的,既然這樣,那麼不如選擇一個——他的手指往“一千年”上晃了一下,又繞回來,用力地點在了“一百年”上。

他麵前的屏幕並不是一個實物,這一用力,倒有一種戳了個空的感覺,自己的心裡也有點兒沒底兒。

“紙人,到底是紙做的,五十年不腐已經很奇跡了,一百年,不太可能吧,啊,也可能不是一百年,而是一百五十年,之前的五十年會被疊加上嗎?還是說加上那五十年的一百年?”

亂七八糟地嘀咕著,腦子也跟著飛快地想著,如果直接選擇“一千年”會怎樣,老實說,紀墨很想試一試的,就是覺得還是太冒險了,一點點選,也許也能選到?

就是不知道紙人若是壞了,是不是就不能繼續選擇時間了。

這是很有可能的。

“這就是那李家的墳?”

“是,是啊,就是這個… …”

隨著封土打開,上頭的聲音也傳了下來,緊跟著的就是粗暴的挖墳掘墓,棺木被隨意打開,大太陽照著,太過刺眼的光亮讓紀墨也有了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這是怎麼了?

——李家出事兒!

畏畏縮縮的帶路村人畏懼地看著幾個大兵用□□挑出了棺木之中的東西,棺木是兩層的,兩層的夾縫之中都是陪葬品,這是遷墳的時候換的新棺木,之前的那個可比這個簡薄,陪葬品也極少。

值錢的陪葬品被大兵們隨意打了個包裹,其他的東西,連同棺木主人那腐朽得已經看不出原樣的屍身,扯掉腐爛的錦衣之後暴曬在陽光下。

最貼近棺木一側的紙人,那個女紙人,不知道何時失去了鮮豔的顏色,紙張都脆弱了,槍尖輕輕掠過,它就掉了渣渣,很快就要隨風而化的樣子。

大兵走後,有村中老人主持著過來收拾,一個老漢歎道:“我記得當年遷墳的時候這紙人還是很鮮亮的,如今… …唉,李家這一遭,怕是難了。”

“說不定這李家的氣數都被這紙人吸走了呐!”

年輕而不知深淺的話,一如當年那個年輕小夥的妄言,老漢的拐杖不留情地打在年輕人的後背上,“閉嘴,不許亂說話,年紀輕輕,不知道個敬畏… …”

他嘀咕著老一輩的經驗教訓,然而年輕人一點兒都不肯聽,嘻嘻哈哈著躲開下一杖,繞著墳蹦跳著,嘴上還不服輸地說:“照您那樣說,紙人可不是成了精,哪裡有五十年不腐爛的,若是真的那樣,放在地下多寂寞,放在床上伴著不好?”

老漢氣得吹胡子瞪眼,年輕人愈發嬉皮笑臉,腳下踢飛一塊兒石頭,剛好砸在紙人的身上,女紙人徹底壞了。

老漢等人一時一靜,年輕人卻笑嘻嘻看著紙人的頭說:“還彆說,這眉眼畫得還挺好看的,像是個精怪。”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