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許久,久到那淡淡的香隨著那人的離開而散去,久到佛前的香燃儘,紀姑姑起身來到佛前,撚起一炷香,於燭火上點燃,插入香爐之中,念珠默默數過一顆,把所有的仇恨壓下,重看眼前,都過去了。
第二日,紀墨吃了早飯之後就得知了好消息,能夠到外麵去跟師父學習了,因為他還太小的緣故,需要先從識字學起。
識字,紀墨是認識的,紀姑姑身邊兒一直都有佛經,曾拿佛經讓他認字,上麵的字與上個世界相差無幾,紀墨覺得隻需要熟悉一下,自己就能很快進入狀態了,但,這話又不好跟人說,隻能老老實實出門上學。
不管怎麼樣,總算是出門了。
抱著這種喜悅心情,紀墨忽略了很多,比如說紀姑姑不同往常的沉默。
走出這個小院子,紀墨才知道這個莊子有多大,整整一個湖泊都圈在牆內,更有涼亭畫舫,一路上綠樹紅花,風景如畫,走了好一段路才來到上學的地方,先生一人,學生,也僅有他一個。
目光之中都是新奇,紀墨認真聽著山羊胡先生的講述,對外麵的世界,從隻言片語之中有所了解,聽著聽著,他就發現有點兒不對勁兒,似乎跟上個世界不是同樣的古代,理由就是傳說都不一樣了。
短暫地糾結了一下這個問題,紀墨就很快放下,一一對照先生講的字,確定認識之後大膽地表現出來,不理會先生的誇獎,厚著臉皮問先生:“你知道什麼是劍嗎?”
“三尺青峰,仗而行俠?”
先生的反應很快,不知道紀墨緣何有此問。
紀墨在紙上畫了幾筆,粗略的“劍”的模樣就畫了出來,他指著圖畫說:“這就是劍,我發明的,我以後要做這樣的劍。”
被那個大言不慚的“我發明的”噎了一下,先生對這個理想不置可否,他的任務又不是教鑄劍,聽聽就可以了。
小孩子的童言無忌,何必太過在意。
紀墨還是能夠看懂這樣簡單的臉色的,滿心無奈,看看短胳膊小胖手,再想想鑄劍可能需要的體力,他忽而了悟過來,啊,這事兒似乎還真的急不得,想要耳濡目染什麼的,也要先找到師父再說,而師父的人選,理論上應該在他附近能夠接觸到的人中——目光把先生的小身板掃了掃,毫無力量,一看就不是能乾鑄劍的,那麼,其他的人呢?
“先生,莊子裡其他的人呢?”
“你要找什麼人?”
先生看著紀墨,不明白這孩子左顧右盼是要做什麼,仗著聰明就不好好學習嗎?
“教我做劍的師父啊!”
紀墨朗聲而答,若不是怕人奇怪,他可能直接就叫出“紀沉意”的名字了,麵前的先生姓趙,肯定不會是正確的人選,那麼,其他的人呢?若是能夠看到一個名單就好了。
按圖索驥,總會更加容易。
“你還這麼小,就想要學鑄劍術,還是等你長大點兒再說吧。”
先生嗤笑一聲,翻開書頁,繼續開始講解,紀墨還要分心,看到先生拿起戒尺比劃了一下,當下忙收了心思,翻開了書本,找到先生念的句子上,跟著往下讀。
一對一的教學持續了一個上午,中間也有喝茶吃點心的時間,除了讀書寫字之外,先生也會講一些風土人情之類的東西,紀墨聽得有趣,一時間都忘了自家的主線任務,不斷問起一個個問題,希望知道更多。
中午回到紀姑姑的院子中吃飯,下午的時候就是完成先生布置的作業,紀墨很有自製力地完成了作業才跟紀姑姑聊天,說起了鑄劍術的事情。
“姑姑,你聽說過鑄劍術嗎?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先生說這就是我要學的,不過要等大了以後,我都有點兒等不及了。”
鑄劍,應該也算是門手藝,還是對力量要求高的手藝,紀墨以前沒接觸過,但好歹也見過豬跑,鐵匠鋪常年開著的火爐,敲敲打打,火星子四濺什麼的,看起來就有一種力量的美感。
所以,可能這輩子他會養出兩條麒麟臂?
紀墨想著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藕節一樣白嫩嫩的,似乎不那麼頂用。
“不要著急,就算再喜歡,也要慢慢來的。”
紀姑姑溫言勸了一句,她的聲音不好聽,語調卻足夠舒緩,配合那檀香的味道,自然就讓人想到了慈眉善目的佛祖,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
“哦,好,我聽姑姑的。”
紀墨乖巧應下,還在想,還不知道紀沉意是誰,必須先拜師才能增長專業知識,還是不拜師也可以增長專業知識?
他還從來沒試過後者,不知道能不能行,呃,也需要再等兩年,長大一點兒?現在的自己,怕是都掄不起鐵錘吧。
從這一日起,每日跟趙先生學文寫字,整整學了一年,紀墨才見到能夠教他鑄劍術的師父——孔師傅。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