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師傅對紀墨儘心儘力,技術上不曾有所藏私。紀墨對孔憲的時候,也沒有隱瞞技術上的發現,帶著他去看自己的百煉鋼劍胚,說了自己的想法和可能,孔憲雙目發亮,這可真是難得的技術要點啊!
“你就這般告訴了我……”
“師兄難道不是我的師兄嗎?告訴師兄有什麼的,師兄回去告訴師父一聲也可,聽聽他的看法,其實就是水磨工夫,鍛打上,師父師兄都比我強。”半為謙虛,紀墨笑道。
“好師弟!”孔憲大手拍在紀墨肩膀上,很是感動,正如那次論劍會所見,世家之中也漸漸難聽真話了,紀墨如此坦然相告,不由讓人自慚,自己不如啊!
紀墨是知道什麼叫做流水化做工的,也習慣了標準化,他整理這些,不說是製定行業準則那麼高大上,其實就是為了有一個自己習慣的標準在,所謂標準,就是要推廣了才好。
他這裡跟孔憲說得開心,孔憲也被啟發了思路,既然可以有百煉鋼,那麼不到一百次的呢?“九煉”“三十煉”“五十煉”,可不可行呢?
“當然可行了。”
紀墨很是肯定,鑄劍世家就是鑄劍的行業標杆了,既然如此,他們其實早就應該製定出一種凡鑄劍者都需要執行的標準來,然各家的鑄劍術都有秘不示人的地方。
他們都在藏私,不想說出來,每個流程上的關鍵點都不想涉及,不想說出有關的技術要點,生怕彆人偷學了去,超過了自家,這般情況之下,怎麼可能更多創新。
就如同這反複鍛打,誰都知道要如此,但鍛打的要點,具體到多少力道,多少次數,在什麼樣的溫度下鍛打,怎樣平均分布到劍從和劍刃之類的,就沒有一個人願意說透,好似說了這些,自己鑄造的名劍就不值錢了一樣。
“師兄若是有興趣,大可以試一試。”
紀墨隻想做最好,若是百煉鋼不行,他還願意嘗試千煉鋼什麼的,但古代的燃料燃燒的溫度大概很難提高了,這個溫度限度決定了這種“煉”必然有一個極限。
百煉鋼之後重量不可能再減輕,就代表著某一個極限了,再繼續下去,紀墨猜測,也就是維持原樣,量變引起質變什麼的,誰知道要多少的“量”,這方麵,大可以有時間再慢慢嘗試。
【主線任務:鑄劍師。】
【當前任務:專業知識學習——(99/100)】
紀墨看了一眼自己隻缺一點的專業知識,有種預感,說不定這把劍鑄造完成,就能夠成功了。
“還要多謝師弟提點。”
孔憲高興道謝,有些事情看起來簡單,其實就是沒想到,戳破了窗戶紙之後,什麼不通透?
以前學鑄劍的時候他也有過很多天馬行空的想法,隻是後來日漸長大,那些想法都被燒化了敲碎了錘爛了,現在麼,倒是可以試一試。
“謝什麼,師兄莫要客套,若能鑄出名劍,再開一次論劍會可好,這一次,定要好好論劍才是。”
紀墨感慨地說,想到那次論劍會,仍是引以為憾,曾經那麼期待的。
這些年,孔憲跟他來往不少,潛移默化之中,也接受了紀墨的許多觀點,見紀墨是身體力行,並不懼把鑄劍術中的技術要點傳給他人,心中歎服之餘也多了許多想法,“我知道你的意思,等你的劍(鑄)好了,再開一次論劍會,必不會與上次一樣就是了。”
真正交流技術又怎樣,當年孔家的鑄劍術,大體上是自己摸索的,其他方麵,難道就沒有受到彆人的影響嗎?
當年是何等盛況,如今又是怎樣景象,想想就會讓人後繼無力,若要改,便早改,從此改。
孔憲這天回去,跟孔師傅談了許多,孔師傅聽了之後,輕歎:“那孩子啊,他是真正的紀家人。”
當年的紀家若不是心胸寬廣,不吝指教,也不會有他後來的成就,有他後來教導紀墨的事情了。紀家曾經教給他的那些,他都教給了紀墨,一並教給的還有他自己鑽研的那些,唯一留下的就是幾個孔家獨有的調劑配方。
這般大方,何嘗不是一飲一啄的因果相還?
當天晚飯後,紀姑姑也聽了紀墨訴說的自己的新發現,他每次實驗都會稱量長劍的分量,少了多了,都是在實驗中發現的,說起來這還是實驗的副產品,本來是想要實驗鋒銳與肉和骨的分量關係的。
“你就這般告訴他了?”
看著一點兒心眼兒都沒有的紀墨,紀姑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心情複雜,這般通透,像是一麵鏡子,映得心有雜念的人都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