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親手做的,怎麼能夠不認識,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嘴巴還被捏著,都顧不得喊疼了,抓著紀辛的手。
紀辛的手上用力了一下,捏得紀墨眼淚都快出來了,“嗚嗚”不斷。
“……是。”
洪疇直接應了下來。
紀墨揮舞著手臂,才不是,這可是他的功勞!
紀辛乾脆把他壓下來,夾在腿間,手上換了姿勢,直接捂住他的嘴,像是困住一個撲騰的小羊羔。
與此同時,紀辛還往後退了些,從側對著門的方位躲遠了些,幾乎都看不到帳篷裡的樣子了。
“哥……嗚嗚……哥……我……嗚嗚……”
紀墨看不到就更心急,掙紮得也更厲害了,奈何這一年紀辛也不是白長的,吃肉多了好處就是力氣大了,壓他輕輕鬆鬆,毫不費力,紀墨把自己折騰出一身汗,硬是沒從紀辛的壓製下脫出來,還被捂著嘴。
“老實點兒,彆鬨。”
紀辛不知道鑿子是紀墨做的,卻本能地覺得可能有點兒問題,需要規避,他知道紀墨和洪疇這個男奴關係好,卻不想看弟弟為了一個男奴出頭,萬一一句話不好,惹了怒火,不值當。
“你能做出這個,你肯定還能做出其他的武器!”蒼風的大嗓門是有好處的,起碼外頭的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做不出來,我隻會雕刻,隻知道雕刻的工具。”洪疇的聲音不大,有些蒼老,他本來年齡就很大了。
外頭聽到聲音的紀墨稍稍安靜了一下,想要聽得更清楚。
蒼風發怒了,他本來就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跟誰都不對付的,哪裡容得人如此,當下就拿刀子架在了洪疇的脖子上,怒吼:“再問你一句,你做不做?”
“實在是做不了其他的,隻會這個。”洪疇回答得有些無奈,他能怎麼辦呢?難道要跟彆人說紀墨一個小孩子,隻聽他說了說是怎樣的鑿子,就能自己燒火做出來了嗎?
這不是刻意保護紀墨,而是他明白這話不可信,若不是親眼看到,他也不會信的,而他此刻說了,隻會惹怒可能會幫腔的阿列,讓他以為自己是把事情推到紀墨的身上去。
到時候,想要弄死自己的絕對會有阿列一個了。
洪疇是知道阿列對兩個兒子是怎樣好的,他隻有兩個兒子,真的一點兒都不多,哪一個都不能損失的。
“不要這麼著急嘛,本來就不太可能的。”
朗閣站出來充當好人,拉著蒼風的胳膊,讓他收了刀,對方也不是真的要殺人了,就是嚇一嚇人,有人過來拉,也沒擰著,直接鬆開了,但那怒目的樣子,絕對不是說這事兒就過去了。
族長看了一眼阿列,這是阿列的私奴,並非部族的財產,這樣子還真是不太好,笑著對阿列說:“他就是性子太急了。”
他這樣說,阿列反而不好說什麼了,他對洪疇也沒什麼維護的心,但這是自家的私奴,彆人如此,到底是不給麵子的,可對方又是族長的兒子,未來的族長,也不好多計較了。
一番明裡暗裡的眉目官司,都在一瞬間過去,阿列擺擺手說:“沒事兒,沒事兒,早弄清楚了也好。”他說著自己上前一步問洪疇,“你真的不會做彆的東西了?”
當初那個槍尖是當做小刀用的,後來有了更合用的匕首,就把它廢棄了,時間久了,連阿列都不記得最開始是怎樣的了,但,絕對不是現在這個鑿子的樣子。
“真的不會,我就是個雕刻匠,隻會雕刻,這些雕刻工具,很熟悉,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洪疇說得很無奈,他顯然還沒意識到紀墨的這種“天賦”有多麼特殊而不可能。
這年頭,武器真不是隨便造的,火溫多少,鑄鐵之中添加多少其他金屬,多長多寬多重,都是問題,絕對不是憑空想象就能完成的,折了,脆了,斷了,彎了,裂了,不要以為鐵劍就不會出現這些問題了,都是有的。
刀子鈍了的也多得是,若是隨便一個人砸兩下燒兩下都能弄好,那鐵匠也不會很吃香了。
任何武器的使用年限都不會是一輩子,鑄造工藝的匱乏會在這個使用的過程中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而草原上缺乏樹木,缺乏木炭,缺乏燃料,相應地也缺乏鐵礦石和鐵器,這也是製約他們發展的一大因素。
若是能夠在這個上麵有所建樹,不說部族之中的威望如何,就是跟其他部族交易也多了幾分底氣,更不要說若是把這方麵的人獻給大部族能夠換多少好處了,也難怪蒼風心急,他是急於想要做點兒什麼,讓人認為他的威望足夠當族長的。
這可能是孩子長大了之後希望勝過父輩的爭強好勝的心理,但在父輩來說,在族長看來,這件事做得就很有些狼子野心了,他還強壯著,小狼就要把他推翻了嗎?
可真是白眼狼。
“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阿列思考一番,給出這樣的答案,看似是賦予了信任,緊跟著後一句話就是,“若是他真的有這種才能,當時就不會不說出來救他的孫子了。”
洪疇的經曆族長還是知道的,人還是經過他的手給了阿列的,這一想,也對啊,再看蒼風,就更多了幾分不滿,一旁的朗閣笑著打圓場,說了兩句,緩和了氣氛,蒼風知道不能如願,氣得大步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3!
雖然沒加更,但是大長章,大家就當我加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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