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紀墨就把琴包好了,跟著紀父往鎮裡走,紀父怕他走不了遠路,乾脆趕車去。
鎮上有且隻有一家賣琴的,紀父帶著紀墨進去,掌櫃的就看到了,實在是這兩人哪一個都不像是買琴的,也不像是那些大戶人家的下人。
紀父見過點兒世麵,跟人打交道一點兒不怵,上去跟掌櫃的溝通了一下,說了來意,掌櫃的笑起來:“看不出來啊,小友年紀輕輕,就會製琴了!”
他這裡的琴,名家的少,也有很多是個人委托來賣的,附近賣琴的人家他也算是熟悉,並不知道有一家姓紀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徒弟。
目光之中帶了幾分打量,掌櫃的笑容和善,指了指一旁的桌子,示意紀墨展示一下自己的琴。
一路上,紀墨都是自己抱著琴的,過了一年,他長高了些,倒是比琴高了,也就高出半頭,紀父忙上前幫了一把手,這才把琴端正放好,打開包在外頭的細棉布,露出裡麵的琴來,無論是光澤還是形製,都讓掌櫃的正色以待,這可真不是鬨著玩兒的,看起來的確不錯。
“師父走得早,調音雖教過,我卻拿捏不準,想請您指教一下,這樣的音是不是準了。”
紀墨說著撥了撥琴弦,他以前從沒接觸過這個,跟著曹木學了這麼長時間,也是學製琴,撥弄琴弦的手法不過是照貓畫虎,看不出什麼專業來,也許曹木從小耳濡目染,還能彈出一首半首的曲子來,紀墨就不太行了。
“這真是你自己做的?”掌櫃的看完琴,又看了看紀墨,目光驚奇,無他,紀墨的年齡太小了。
七八歲的樣子,能製琴了?這是哪家教出來的啊?實在是太厲害了吧。
掌櫃的所知的那些製琴匠的弟子,最早的,也都是十一二歲上才開始上手製作,這麼小,手上的力道都掌握不好,怎麼就能製琴了?
上好的梓木,七八年的陰乾時間,可是容不得浪費。
有些人家,收了弟子,一開始讓他們練手都是製膝琴,短而省材,最重要的是可以用那些作廢了的材料再加工,如此,少說也要練個一兩年才能上手真正的好木材。
掌櫃的上手把琴看了又看,還試了試音,稍稍指出兩個音不太準,紀墨現場調了一下。
看紀墨的手法熟練,他這才相信琴是對方做出來的。
“了不得,了不得,敢問是哪位師傅教出來的啊?”
掌櫃的一時起了好奇,詢問著。
“師父不讓說。”紀墨搶在紀父前頭,把紀父的話卡死了,曹木走了也快有一年了,曹家的麻煩早都完了,但鎮子和村子太近了,若是這裡有什麼話傳回去,還不定會怎樣呐。
紀父本來想要炫耀一下,聽到紀墨這句話,想到炫耀可能帶來的後果,也就不說了,略顯矜持地微微點頭,謙虛道:“他這水平還差得遠,您看看,給指教指教。”
如曹父在世時那樣,跟君子之藝沾上邊兒的,哪怕是做這等買賣的人,多少都有些風雅之心,掌櫃的也不例外,紀父這話說得白,但那尊敬之意還是頗為讓人受用的,掌櫃的也有愛才之心,看到紀墨小小年齡,就能製出這等琴來,也是欣賞,可能還有和未來的製琴匠提前交好的意思,當下也真的說了一些東西來。
【主線任務:製琴匠。】
【當前任務:專業知識學習——(59/100)】
知識點往上跳動了一點,紀墨聽得愈發專注了。
好學的態度是能夠影響人的,見到自己所說都被悉心聽取,掌櫃的捋了一把胡須自得一笑:“小友這琴,可是要轉與他人?”
紀父是慣做生意的,以前雖沒接觸過賣琴這一行,卻也知道這話的意思,就是問賣不賣,當下就問:“掌櫃的看,這值多少?”
話問得太白了,掌櫃的皺了皺眉,卻還是給出了一個誠心的價碼,還道:“這是小友第一張琴,新手之作,雖形製音色不輸大家,卻還是不能促得高價。”
他這話說得婉轉,紀墨卻有些明白了,任何行當都有準入門檻的,不是說誰製作出來琴都會被收,這就相當於某種壟斷,圈內人想要賣東西容易,圈外人就是東西再好,裡頭不要他們也沒奈何。
掌櫃的壓低價錢,就是讓他邁過這個門檻的回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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