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開始學習下一個技藝?(可保留當前任務進度。)】
“是。”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紀墨做出了選擇,同時弓著身咳嗽起來,他的肺部就好像是破了的風箱,每逢咳嗽的時候自己都能聽出那種濁音來,讓心都跟著縮成一團。
連咳嗽這種動作都成了一種全身的運動,整個身體的零件,似乎都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當震動傳來,便有那不和諧的摩擦音符,讓人感覺到衰老的悲哀。
其實,他並沒有外表上那麼老,隻是身體太差罷了。
掏出衣兜之中的藥袋來,從中取出一顆丸劑,放在了嘴中咀嚼,藥丸有些粗,一些地方還能感覺到擦過舌頭的硬質,紀墨去倒了一杯涼水,就著涼水慢慢把藥咽下,苦澀的味道之中還夾雜著一些說不上來的土腥之氣,完全咽下之後,又能感覺到回味乾爽,似乎有些薄荷的味道。
從喉嚨到食道,再直通肺部,似乎一下子舒服了很多,身體都清爽了。
紀墨伸了一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到了一些舒展。
【將於一日後離開當前世界,請妥善處理私人物品,禁止夾帶。可選擇繼承人傳承當前學習成果。因成績過低,傳承自動降級,不得傳承與當前作品同等級作品。】
“傳承自動降級是能夠理解的,但不得傳承與當前作品同等級作品,難道我還能再寫一本書嗎?”
紀墨不由得吐槽,這係統也太死板了,連這樣的套話都懶得換一下的,所以,果然還是毫無智能嗎?
瞥了一眼倒計時,紀墨打開了門,他們這些藥植師都被分到了一片區域居住,僅這個院子之中就有好幾個人在,他不算是最早出門的那個,常年下地的習慣,如果不想在大中午被暴曬,就要早早做完應該做的事情。
中午的時間段兒,不僅人要避開,藥草也要避開,不適合在那個時候澆水施肥……腦子中無意識就想到了這些,紀墨輕輕敲了一下額角,都完成了,怎麼還想這些,真是……
“紀老,下地啊?”
“是啊,一起走?”
紀墨跟著幾個藥植師走出去,路上還有人問起他的書寫得如何了,有人說看著他又熬了一夜,半夜起來,那燭光亮著,外麵都看到了。
“您老的年齡,可不能這樣啊!”
醫療知識的普及,讓他們都很懂得養生的好處,說起這些來也是頭頭是道,連用什麼藥,都能說上三分,表麵上聽還挺對症的。
紀墨恍如深陷保健品推銷團體之中,被圍著論述各種藥品的好壞,從單純的藥草到成方,都有說頭,一個個還都挺有道理的。
都是慣常聽過的話,以前還比較關注,任務沒完成先死了可不行,紀墨那時候對小命還是比較愛惜的,如今麼,灑然一笑:“放心,我都知道的,我這樣的年齡,就想做點兒什麼,若是能夠完成這本書,也不枉了。”
“紀老有誌氣!”
“也不能這麼說,還是應該想想其他的。”
為名,為利,為命令,聚集在這裡的藥植師,他們總有著自己的想法,紀墨前段時間跟他們交流知識很是融洽,但說到這些上麵,就不愛摻和了,這一次,考完試出來,眼神中都帶著幾分悲傷,哪裡還有什麼其他啊!
剛被分配這片住宅區域的時候,他們還覺得挺不錯,屋舍儼然,不愧是都城景象,看著就是高出他處一等,外圍還有士兵守護,一個個走出,也有兵士跟隨,也是君王重視的意思,如今看,跟囚牢又有什麼區彆,他們這些人做什麼都在彆人的眼皮子底下,連那藥田外圍,也是有兵士守著的。
可不正如看押一樣嗎?
必要的時候,這些兵士就會充當劊子手,把他們全部殺死。
逃,是沒辦法逃的。
不說個人力量,就是集體力量,又能如何呢?上個世界的時候,紀墨也試過要讓那些人逃走,可結果,羊到了哪裡都是羊,何況是被圈養得不知道怎麼飛躍的羊,最終也隻能被宰殺了事。
現在這種情況比上個世界更難,監視都是明明白白的,想要逃,那就是癡人說夢,也不知道子敬是怎麼做到的。
一天的時間,紀墨看著倒計時,去自己的田地裡看了看藥草,一株株看過去,頂著大太陽也不停歇,汗流浹背也要看完,然後又去看彆人田裡的藥草,都是他這段時間經常跟著交流的那幾個藥植師種植的,一株株綠盈盈的樣子,看著就喜人。
紀墨在田邊兒站著,不錯眼地看著,看到哪一株的時候,臉上都是感慨,他不是一眾藥植師中年齡最大的,卻是最顯老的,見他這般,便有人關心,問他可是看出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