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蠱師的身份,若是有人問了,紀墨也不會刻意隱瞞,能夠管束他們的寨子已經不在了,彆的人,說什麼都無所謂。
女子沒有說話,輕輕點頭,黑布外露出的雙眼水潤明亮,她看了一眼紀墨,又看一眼,再看一眼,似乎曾見過一樣在細細辨認。
紀墨被看得不自在,稍稍低頭,對著地上的兩具屍體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蠱師下蠱殺人,完全不需要理由,因此在很多人眼中,蠱師都是有每隔多長時間就必須要下蠱殺人的規矩的,有那離譜的傳說,說若是蠱師不殺人,蠱師就會生病,而蠱師下蠱,就相當於把病毒下給了彆人,把自己的病轉移給了彆人。
因有這樣的因素,因此很多宣稱中蠱的人最後沒有死,也不讓人懷疑,蠱蟲也不全都是致死的。
總之,對此沒有什麼好問的好說的,紀墨還沒有那麼好為人師,非要把自己的道德觀強加到彆人身上。
他站起身,繼續往山裡走,臨走的時候衝著女子微微點頭,算是致意。
走了一段路,發現那女子跟在自己身後,隻側目一眼,也沒多問,也許人家本來也是要進山的呢?
再到捉毒蟲的時候,那女子還在,被對方看著,紀墨有些不自在,掩飾般說:“這些毒蟲也是很有用的。”
至於是藥用還是製蠱用,就不必細說了。
小樓燒毀,裡麵所有的蠱蟲,麗所積攢的那些都不在了,還要從頭再來,麗有那個耐心,卻缺乏材料,紀墨這次來就是要捉到充足的毒蟲,以備製蠱所需,鎮子上,人群密集,毒蟲也不太往那裡走,實在是不方便。
但要再搬到山裡來,山中還有一個正在四處仇殺的蠱師在,也不是什麼安全之所。
紀墨繼續往山中深入,那女子一直跟著,背後靈一樣,紀墨實在是有些撐不住,又見她拄著木棍,似乎有些走路不太方便的感覺,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若說人家跟著自己,這山中道路,也沒有不讓人走同路的道理,何況她什麼也沒做,並沒有妨礙到自己。
中午休息的時候,紀墨坐在樹下,那女子就在另一棵樹旁靠著,她腿腳不便,在山中行路到底還是顯得太疲憊了些,又用黑帽子蒙著頭臉,隱約的汗濕了黑布邊緣,看起來格外狼狽。
紀墨有些不忍心,又不知道她為何如此,正好休息,便用隨身攜帶的柴刀砍了根樹枝,經過簡單的修理,一根拐杖就成型了,稍稍打磨一下,雖不能雕出花紋來讓其更加精美,卻也比那女子手中的木棍更加好用。
“給,用這個吧。”
紀墨拿著拐杖末端,把拐杖遞過去,那女子愣了一下,扔下手中的棍子,抓住了拐杖,換上這個新的拐杖,她試了試,似乎很好用的感覺,又看了紀墨一眼。
“山路難行,你不要跟著我了,我還要繼續采藥。”
紀墨這般說著,離開這裡,這一次,那女子果然沒有再跟著了,他鬆了一口氣,背後總是被一雙眼睛盯著,也是挺累心的。
這一天下山之後,紀墨把捉來的毒蟲給了麗,麗就開始進行挑揀,幾乎把所有的毒蟲都在手上稱量了一遍,這才選出一些來放入陶罐之中,再把竹簍中紀墨采摘的那些藥材放入另一個陶罐之中煎熬。
他們從小喝的藥湯就是那山中常有的藥材,加工手段十分粗糙,就是才摘下來放到陶罐之中煎熬,一罐子的水煎熬成一碗,就算是成了。
來到鎮上之後,紀墨也沒停了這湯藥,麗也在喝,兩人所需的這些藥材,其實藥鋪之中也有,買來也方便,費用不貴。
紀墨大夫的生意還算好,他以治毒出名,這片山區之中,哪怕是鎮子上,也不是沒有中毒的案例,有些明顯是被蠱師下了蠱毒,紀墨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招惹到了蠱師,還是說所有的蠱師都把鎮子上這些人當做實驗品,但他碰見了,能夠以毒攻毒實驗自己的蠱蟲,又能救人,還能賺錢,何樂而不為。
鎮子上的人不知情,隻當紀墨這個大夫的水平不錯,便總有人慕名而來,讓紀墨多了些實驗自家蠱蟲的機會。
總的來說,這些蠱毒可以分為三類,第一類是活物之毒,即蠱蟲在人體內繁衍生息,這種時候要治療,真的是要用毒殺一殺才行。
第二類是血肉之毒,毒素積聚在血肉之中,或者讓局部肌肉壞死,或者讓血液之中蘊含毒素,然後通過血液流通,毒素遍布全身唯有一死。第三類就是神經毒素了,也是最難以毒攻毒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