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紀墨隻覺得最近找他私下比武的少了,還有孫師兄看他的眼神兒很是一言難儘,李長老已經完全無視他了,卻還沒覺得具體哪裡出了問題。他都沒上台了,總不會又給宗門丟麵兒了吧。
“紀下流。”淳於空說著哈哈大笑,“我覺得這名號倒可改一改,叫個‘下流手’,不是跟我這‘空空手’極配,一聽就是兄弟。”
“… …我爹可沒有你這樣老成的兒子。”
紀墨臉上的表情也有了變化,這外號,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我也沒做什麼啊,點到為止,也沒真把他們怎麼樣啊!”
攻其必救,迫使其露出破綻來,從而一招致勝,紀墨表示,自己絕對不含什麼下流念頭,他一個男的,對男的能下流什麼,這些人,起外號的時候就不考慮自己在其中的位置嗎?
“好了好了,有什麼可生氣的呢?這不是很有意思嗎?起碼你出名了。”
淳於空見紀墨黑了臉,抬手就去搭他肩膀,他渾身酒氣,紀墨不想跟他湊近,乾脆躲開了他的胳膊,他也沒繼續,順勢拍了拍紀墨的肩頭,“你看,玄武宗這麼多弟子,要讓他們記住彆人,恐怕不能夠,可你,一下子就被記住了,不是很好嗎?”
“我要這名聲有何用?”
紀墨現在恨不得時間倒回幾天前,他就是輸給那女弟子,也定要保持風度,實在不行,倒回前天也可以,跟男弟子私下打鬥的時候,他絕對不再因為對方人多就使用“攻其必救”的手段加快速度,節省體力,呃,不,還是要打,就是以後會收著點兒,不會因為這一招好用就總是用,但… …
“好賴是個名聲,不要白不要。”
淳於空倒是難得的豁達,據他自己說,一開始學武功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入的是盜門,他還以為是道門,誰讓那時候沒文化,又不愛聽講,等到最後知道了,武功也學了,真要廢了武功退出門派,以後也成了廢人了。
正如他之前所說,血與脈本是一體,所謂的廢除武功的說法,可不是破了丹田氣海就算完的,而是把人弄成殘廢,以後恐怕手腳都抬不起來,血脈不通,這才算廢了,這樣的人又能活幾年?
不能廢,就硬著頭皮學,武功總是沒錯的,但偷盜,用他自己的話就是“男子漢大丈夫,有手有腳,豈能靠偷盜過活”,於是,除了輕功和一些手上功夫與人比試的時候會用一下,其他的盜門技藝就束之高閣,反正他也不缺錢財養活自己,乾什麼非要偷盜呢?
朝廷律法,偷盜算不得什麼大罪,隻要不是偷到什麼不好惹的人頭上,江湖事江湖了,盜門既然能夠在江湖正派之中占據一席之地,其他人,多是要給他們一個麵子的。
好吧,主要的原因是,盜門也在軍中出力,軍中的斥候探子之類,就多有他們的身影,對這樣的支持者,朝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真正會在盜門上吃虧的普通人,也都是有錢人,盜門做事又不會做絕,偷一次短時間內也不來下一次,也不會都拿完,總還能給人活路,所以也沒什麼人跟盜門死磕。
總的來說,都在一個容忍度上。
作為一方勢力,盜門附近的村鎮之中免不了有盜門弟子偷盜,有的富人被偷了一次,立馬鑼鼓宣告,按照盜門的規矩,起碼這個月對方就能不麵對其他的盜門弟子了,反是其他沒被偷的,還要防著點兒,有的知道防不過來,乾脆不防了,還有在庫房寫下字條留信的,表示東西可以拿,錢留著還要進貨用,實在是少不了,否則一家老小都維持不下去了雲雲。
因為盜門弟子多,心思多,也總有人在出名上想方設法,如淳於空這種意外得名的實在是少,大部分弟子都會給自己找點兒特色,如楚留香那樣留書再盜的都不是新聞了,還有些發展出自己標誌性特色的,專門弄點兒標記什麼的,到時候發出去,表示偷盜的是誰,留個特色線索。
再有那等想要當俠盜的,盜富濟貧,黑吃黑什麼的,還有些不走尋常路的,就是不偷錢財,專門偷一些特色物品,如玉器瓷器的… …五花八門的偷盜方式和物品種類大大豐富了盜門的名聲。
因物品並不貴重,還帶著點兒玩鬨興致,有些人不當一回事兒,有些商家還看準了這點,針對性進行宣傳,表示自己家的物件是被盜門弟子盜竊過的,可見珍貴之類的,竟是直接借著盜門弟子給自家商鋪打起了廣告。
還彆說,真的有人把盜門弟子當做了鑒彆師,非常信任他們的眼光。但其實,真正踏入盜門的大部分弟子身份等級比其他的門派弟子恐怕都要低一些,不是活不下去,又有哪個真心想要偷盜?隻是興趣就入了盜門的,終究是少數,其中還有些則是如淳於空這種不知道從何學武,稀裡糊塗入了盜門的。
當然,其中也有上限極高的,什麼東西眼一瞅就知道真假貴賤的,那等盜門長老級彆的人物,就是一般人見不到的了,那些人身上多有大案子,多給自己準備點兒偽裝也是必要的,所謂的易容術,便是不可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