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副作用潛移默化,日積月累,是修煉者自身都不可控的,等到意識到了,也沒有回頭路了,或者說那時候思想也有了轉變,根本不想回頭。
對強大的追求,總是沒有儘頭的,而為了追求強大,做出必要的犧牲,在大多數人看來,都是可以理解的。
這也是為什麼魔教功法有隱患,卻總還是有人修煉的緣故,基本上都能速成,威力還不差,比起彆人幾十年積累成為高手,幾年時間就可以過一過高手的癮,提前享受當高手的好處,難道不香嗎?
這就好像現代年輕人的信用卡,明知道使用就是在透支未來的錢,總是要還的,可,有幾個能夠忍住不去超前消費?
也因此,魔教功法總有市場。
就是紀墨聽說了一些魔教功法的效果,也忍不住有心試一試到底是怎樣的,可惜,一般來說,正道和魔教互不侵擾,開戰比較少,暫時是沒什麼機會了。
雀杏山莊的大會總共持續了小半個月,紀墨隨著李長老他們離開的時候,淳於空還沒走,他正跟某位女弟子聊得火熱,如他這樣的門派弟子,未來娶妻,最好還是選擇同樣練武的,比較有共同話題,也更容易讓自己的下一代獲得更多的機會,尤其,淳於空本心是不喜盜門的某些做派的,想要讓下一代不如盜門,自然要找其他門派的妻子來尋求新路。
這裡麵,各個門派都有一個潛規則,自家弟子生的孩子,如果沒有習武的天賦就罷了,若是有,還不入自家門派,那就是大大地打臉,弄不好是要起仇殺的。
除非是對方拜入的那個門派跟自家門派交好,起碼那個時候交好,兩派沒什麼大矛盾,否則,可能是要清理一下門戶的。
這裡麵涉及到一個功法傳承問題,再有聲望問題——這家門派是教的有多不好,才讓自家弟子都不願意再讓兒子進入這個門派之中。
且,父傳子,本來就是一種默認的傳承方式,在那兒子拜入其他門派之前,誰能確定他的父親沒有把本門的功法傳給他,若是傳了,豈不是把本門的功法拱手給了彆的門派?
為了門派的風評,也不能放任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做出這種事兒的弟子,可以想見他的未來是如何不受門派待見,說不得還有奸細之嫌,被認作是彆的門派埋下的暗子。
這種門派之間互相滲透的,也不算罕見。
紀墨見孫師兄每天花大量時間交遊,跟那些彆的門派的弟子一同喝酒吃飯的,總有些不理解。
武人,武是根本。
以紀墨自己的情況來說,一天二十四小時,六小時睡眠,四小時吃飯上廁所等必備事宜,其他十四個小時,恨不得所有時間都在練武上,還不是光練武,一邊練武還要一邊思考功法的精要。
在他出門之前,紀長老那書架上的功法書都被他全部背下來了,這些內容,當時沒時間深究,後來慢慢回憶,恨不得逐字逐句地體會其中的意思,又哪裡有時間放在一些無聊的事情上。
再後來,發現孫師兄總能得到一些其他門派相對內部的消息,紀墨這才發現對方接觸的那些人恐怕都不是什麼普通弟子,說不得便是雙麵間諜之類的,專門賣消息的那種。
把自己的猜測跟孫師兄說了,孫師兄啞然失笑:“哪裡有那麼誇張,不過是以前就見過,有些交情,多聊幾句罷了,真要做什麼,這麼明晃晃的,不是都告訴彆人了嗎?”
所以,那裡麵真假參半,並不一定都是自家的探子,或者說隻是因為交情好,才出賣了自家的消息?
紀墨若有所思,見他不信,孫師兄在他頭上一拍:“我看啊,你不適合外堂,跟著轉一轉,就去內堂吧,像你這樣的,在外堂做不成事的。”
什麼東西都寫在臉上,不等做成事,就被人察覺了,還能乾什麼?
紀墨狐疑地看孫師兄,所以,自己果然猜對了吧。
以“我都看穿了”的眼神兒看向孫師兄,孫師兄無奈搖頭:“有些事兒啊,說不得。”
消息的傳遞本來也是一種說不得,好友聊天喝酒,說得多了點兒,不是真心要出賣自家門派,隻是隨意暢談,談到了也就談到了,但若是要買賣消息,那對方恐怕還要擔上背叛本門的風險,劃不來啊!
多找些人一起喝酒,重要的不重要的都有,吃吃喝喝,消息就有了,不著痕跡,又沒有利用的感覺,更像是朋友交際,也不會被人抓住把柄,這樣才是最好的。
外堂,不僅是門麵風評交際禮節,同樣,還是消息探聽,勢力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