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緯:“今天好點兒沒?”
紀墨:“好了,我好了。”
紀母:“好什麼好,大夫都說要養半個月的,你小孩子家家,可不能不在意,這一次聽我的,定要在床上躺半個月才好。”再轉向紀長緯,便是,“你這個當親爹的,就不知道疼疼兒子嗎?你看他小小人兒躺在這裡,難道就不覺得心痛嗎?”
不覺得心痛,並且還覺得很多餘的紀長緯不敢多言,成親多年,方才體會到“賢良淑德”之後的一層麵目,隻覺得——看向紀母的小眼神兒都透著敬畏,這可真是參商急轉不能及啊!
被怨念之中的紀長緯竟然有了閒心,回去翻翻舊時庚帖,查查八字,給紀母再次推演一遍命盤,看看定命星是哪個,這般變臉,著實驚人。
不知道紀長緯在忙什麼的紀墨見到親爹來去匆匆,完全不想拯救被苦藥汁子浸泡得發苦的自己,心裡頭的感覺就是,彆看親爹個子矮,跑得還是很快的嘛!
兩個沒正形的父子倆還真有些共性,可惜,紀母是不會為這樣的共性欣慰的。
等到大夫確定紀墨病好了之後,紀墨洗去沉屙,第一時間就去紀寰那裡問候了,表示自己病好了,能夠繼續學習了。
紀寰認真打量他,確定全好了,緩聲道:“你還小,不要著急,你父也是,逼迫太甚,這段時日,你就住過來,由我親自帶著。”
這命令不好拒絕,紀墨也怕還在家中聽紀母嘮叨,不得不說,後宅之中女主人的命令還是很管事兒的,紀母發話不讓他見紙筆,他還真就見不到了。
等到紀長緯知道此事,隻有高興的份兒,誰不渴望親爹重視呢?重視自己兒子,四舍五入,不也是重視自己了?迅速讓紀母給收拾了東西,就把紀墨送到了紀寰的院子裡。
紀長緯親自送的,父子兩個碰麵,紀寰還把紀長緯訓斥了一頓:“他小小年紀不知道,你這個當父親的也不知道嗎?哪裡有這麼逼迫孩子的!”
“沒,我沒——”逼迫啊!
紀長緯被訓得莫名其妙,自己做什麼了,自己怎麼了,自己怎麼就逼迫了?
那是他親兒子啊,他難道真的不疼自己的親兒子!
“不怪爹爹,是我太著急了。”
紀墨真心為紀長緯辯解,這事兒吧,的確是他心急,以後不會了。
可惜,紀寰完全不信,冷哼一聲沒再當著紀墨的麵兒訓斥紀長緯,事後估計還是沒少說,以至於紀長緯再見到紀墨都蔫蔫的,這事兒吧,他真的挺冤的,但,紀墨一病,就把所有理都占住了,紀長緯再怎麼辯解,也沒人信。
紀墨小聲給紀長緯道歉:“跟爹爹沒關係,是我自己太著急學會了,這才沒照顧好自己。”
紀長緯聽他這樣說,倒是一愣,看著紀墨,有些不自在,“倒也不必這麼懂事兒,這事兒吧,我也是太著急了,不應該給你說那麼多,你先慢慢來,不著急,肯定都能學會的。”
說完了,紀長緯似想到什麼,又怕他有壓力,湊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學不會也沒關係,爹爹給你算,保證不讓你爺爺看出來。”
哈,這是打算好幫忙作弊了?
紀墨看著紀長緯的目光奇異,這種大孩子心性的爹,實在是——有點兒糾結,這誘惑太大,若不是還需要係統認可,恐怕他就真的這麼從了,一直靠著紀長緯作弊下去了,可……
“爹爹不必如此,我肯定能學會的。”
紀墨說得信心滿滿,被紀長緯拍著肩膀讚揚,等到紀長緯給他安頓好離開,紀墨才垮了臉,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紀長緯看自己是一個孩子,覺得未來有無限可能,必然能夠學會,可紀墨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孩子,腦中固有的觀念不容抹去,既然不是一張白紙,想要描繪就格外地不容易,所以,現在不可,說不定就是將來也不可。
拍拍臉頰,打起精神來,不行,不能就這樣氣餒,還是要努力,萬一以後真的可了呢?
紀墨的這些心理活動無人知曉,紀寰在問過他的意思之後,暫時沒把他帶到司天監去,而是讓他每日在書房自學,書架上的書匣都可自取,就是打開之後不要弄亂便是了。
現階段,紀墨對自己的規劃就是要把基礎知識打牢,把需要記憶的內容通通都記下來,是否活學活用則是之後的事情,先記下來這部分,之後再學觀星。
測算什麼的,也是在觀星基礎上的,而觀星也要先掌握那些需要記憶的內容才能看個明白,之後再說測算某事某物該如何。
總之,一定要學,繞不開的。少了測算的觀星隻是觀星,可算不上星象師。唯有把天象了然於心,對其變化能夠推算預測,這才能叫星象師,技術含量的大頭也都在那玄之又玄的測算上了,必須學,還要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