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友人之中便有人早就對郭星官不那麼友好,隻勉強維持顏麵,聽到這話,當下心動,直接去告發了對方。
倒黴的郭星官就這樣成為了罪犯。
這本是死罪,可郭星官實在是有才,加上願意幫他的親朋也多,一夜之間,郭星官“著名天文學家”的身份就新鮮出爐,這般名氣,若是處死,不就可惜了?
再有他的家人,以郭星官之名,把他的書直接呈現給了皇帝,表示其實郭星官私下鑽研這些,是想要考入司天監。
這要考司天監的人,總不能不讓人家學天文吧。
有了這個由頭,再有那本書寫得不錯,郭星官這位技術型人才就得以免死,成為了司天監的一名星官。
對方也果然很有真才實學,迅速上位成了五曜星官,實力還是很出眾的。
至於沒有成為三垣星官四象星官之類的,隻能說這類非星象世家出身的人才,很難打破星象世家對司天監職位的壟斷。
“郭星官。”
紀墨在司天監待了一段時間,得益於良好的記憶力,對這些星官級彆的人物,都還記得。
“你是……紀家的?”
頭發半白的郭星官眯起眼睛,打量著紀墨,剛才窗簾子擋著,他還沒看得很清楚,這會兒人走下來,便記起來了,“這些時日,怎麼不見你去‘上班’了?”
“上班”一詞來自紀墨失口,更有“打卡”語,可為一時笑談,最初隻在小童之間流傳,後來見那些小童自覺每日來了先向各家大佬報到,更有小童積極地做了一張表格,各自姓名以代號羅列,各自簽到算作“打卡”。
星官們看了個新奇,對他們來講,遲到早退啥的,隻要不被抓住,我就是最勤勉的那個!
所以,見他們每日如此,有些新鮮,再後來,聽得多了,自己的言語之中也帶上了這樣的話。
作為始作俑者的紀墨,有意無意,倒是有了個小小的名聲,無關專業的閒名。
聽到這樣的打趣,紀墨一邊佩服郭星官記性好,一邊答道:“近日在家中苦讀,以補不足,勞累星官惦記了。”
郭星官也不是真的惦記一個小童,聽到他這樣說,一時興起,便出了題目考他,想要看看紀墨到底學了幾分。
考題本就是從易到難,隻要不是故意刁難,總不至於一上來就上高難度的對方絕對答不上的題目,連續幾個題目,從天星天象到星圖劃分,紀墨都回答得毫無錯漏,郭星官便不覺刮目相看了,若是星象世家都是這等水平,那自己這等外來的還真是比不過。
“……倒是用功。”
這般評價了一句,郭星官也沒再問,本來就是路遇,認識了說兩句話,若是說個沒完沒了,嘮嘮叨叨,不說對方煩不煩,他自己也沒那個閒工夫替彆人家管教孩子,更何況,還阻礙交通了。
再要告辭的時候,紀墨很有禮貌地問了一句,看郭星官將去哪裡,若是同行,便送他一程,這倒真像是“同僚”相處之意了。
郭星官也沒拒絕,聽他這話一挑眉,隻覺得這種小大人作態挺有意思,當下也應了,直接報了地點,讓紀墨送他過去,原是跟友人相約,正好聚聚。
上班時間聚會什麼的,這種工作態度,好吧,司天監的工作就是這樣,忙的真忙,不忙的,也是真的閒。
司天監發展至今,好多東西,就好像那些天時星曆一樣,前人早就推算好了,正在使用中,若是沒什麼變故,隻要沿用就好,創造和維護,總是不一樣的難度,其忙碌程度也就有所不同。
如今的大部分測算都是早有定式,並不需要耗費多少心力,如此,隻要想偷懶,今天的星星和明天的星星,總也不會有太大的不同。
隻要掌握好時間,不要真的錯過什麼突發天象,如流星雨之類的,基本上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如郭星官這樣的做派,也可算是司天監部分人的常態,星官過百,意味著其他星官捎帶眼的事情,就能幫自己把事情做了,所以,想要聚會遊樂,總是不乏時間的。
這也算是司天監的潛規則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