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寰拿著文稿走入房中,跟兩人說到觀星鏡的事情,“本當還要一段時間,哪裡想到今日便已經得了,正好遣人發放,以便觀測,隻此物可凝遠於近,卻也有一處不好,視角過窄,未得全貌。我有意在觀星樓上,架設穹頂,以觀星鏡之理造就,屆時,於台上仰望,便儘收天幕於眼底。”
“這可是好事兒!”
紀長緯積極響應。
再看紀墨,微微張著嘴,有些訝然,這種想法,這是嫌觀星鏡的目鏡太小了?
直接把一個屋頂都當做目鏡,這種想法,這種創意… …好像,好像還真的能成!
心中略作盤算,嘴上已經先應了:“爺爺想得極好,若是那樣,必然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隻尺距上,會否失真?”
紀寰已經先考慮到這個問題了。
畢竟是經過凸透鏡而來的影響,就好像很多人玩放大鏡時候一樣,中間部分的字必然是會被放大的,但在邊緣部分的字,難免就會失真。
這個問題,想想凸透鏡是怎樣的就知道,這是必然避免不了的。
穹頂固定,下方的人同樣隻能站在中間位置觀看,而邊緣部位,角度不對,恐怕也會失了尺距。
目前所有有關星象距離的測算,都是憑著目力測定,然後再以運算得來的數據微調,若有絲毫差池,恐怕就是千裡之謬。
“這個總是沒辦法的吧。”
紀墨也無奈了,這種狀況,或許增加凸透鏡的精度能夠好一些,可… …誤差什麼的,總是在所難免吧。
“目力測算並非荒廢,兩相印證,必可無憂。”
紀長緯在一旁為兒子描補,有工具,也不是說全都靠工具了,總還是需要人力的。
紀寰微微點頭,這倒也是,隻此事是否可行,也是兩說,一來那麼大的穹頂不好做,又是用水晶片,萬一出點兒什麼問題,損失的可就不是一點兒半點兒。
再者若是直接在觀星台上動土,一段時間就無法用這個觀星台,造成的影響也是不小,若要做,還要再做一個觀星台,同步進行才是。
他這裡思緒萬千,好一會兒沒說話,紀長緯就和紀墨眼神交流,不過兩個都不太明白對方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等到紀寰反應過來再說話時,他倆忙肅容以待。
“有一星隕之地就在附近,你父子可同去一觀,若能找到,也是功勞一件。”
所有天上的事情都歸司天監,那從天上落到地上的隕星也同樣如此。
這種事情未必需要司天監派人過去,他們測算方位,大致拿準之後,就會讓當地官府去尋找,找得到是功勞,找不到也不會問罪,有點兒儘人事聽天命的意思。
這一次,也是因為正好有星星落在附近,這才要去看一看。
他們雖然常認為星星有主,神主化形為人,必是怎樣的性子怎樣的服飾之類的,可對隕星材質多為球型之類的事情,也並不是不知情的,也就是說這些星星的真麵目,他們未必是不知道,隻不過是另有解釋。
好似人死燒之,灰燼之中或有殘留,隕星不過那殘留之物放大數倍之後的產物,也可一以視之。
而隕星材質不同,隕石,隕鐵,兼而有之,又可為他們所列的神主性子之類略作詮釋。
總之,總能夠自圓其說。
“是。”
紀墨有些興奮,這等隕星,他還從未真正見過,雖然知道那些隕星恐怕不那麼好看,也就跟石頭一樣,說不定表體也會坑窪多洞,好似真正的月球表麵,可… …
“竟是這等苦差。”
離了紀寰眼前,紀長緯才敢發聲抱怨。
見紀墨側目看來,紀長緯在他額上拍了一下,說:“當是你那測算結果過於敷衍,這才導致我受你連累,一同跟著受罰。”
“怎是受罰?”紀墨好奇此言何意。
“等去了你就知道了。”
紀長緯很有經驗的樣子,乜了他一眼,也不多說。
隕星落處,若有人居,則早早有報,此等事物,說不好也是祥瑞一流,太平盛世,不至於有人以此生亂,這等自然是沒什麼好尋的,等到他們到了地方,當地官府就直接把東西交給他們,算是完事兒。
可若是附近荒僻,全無人煙,那真是撿石頭的苦差事了,細想隕星可能大小,落地減少幾分,會是怎生模樣,再把附近地上所有石頭甄彆一遍,真個如老農一般,一整天下來,腰都直不起來,好生累人。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