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寰執掌司天監多年,積下人情不少,這些人,若有健在的,能親來的都來了,來不了的也派子侄輩前來,陸續上香祭拜之後,後堂裡儼然又是一個人情練達的交際圈。
紀墨無心在那裡虛應,便繼續到堂前燒紙。
如此默默幾日,便是出殯,朝廷也有殯儀相贈,紀寰算是風光大葬。
安排完了這件大事,才開始認真收斂紀寰的遺物,因紀寰臨終前並未留下話來,這些遺物便是由長子處理的,紀墨這個孫輩終究是個小輩,不能多加乾涉,好在紀大伯並不是什麼吝嗇人物,念著紀墨是紀寰唯一的孫輩弟子,便做主讓他先選遺物。
紀寰的遺物總共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錢財,屬於私房錢類彆的私產,並不入公賬的那些,一部分是器物,有值錢的,也有便宜的,多是多年愛物,常伴左右的,這部分,有些隨之入葬,有些還在屋中陳設,再有一部分就是書了,這些書,紀氏族中早有備份,能夠留在房中,為紀寰私藏的也多是自己所愛,數量不多,也談不上昂貴。
“既如此,可容我儘取書籍?”
紀墨掃了一眼那小小書架,熟悉而又陌生,他早年學習,紀寰常常直接給他一書匣,其中或是書籍或是星圖,有時甚至能夠看到獸皮木板之類早年星圖原稿,這些東西,也囑咐他小心看過,之後都會原樣裝回去再收入單獨的書房之中。
這屋中是紀寰日常起居之所,並非書房,那小小書架之上的些許書籍,非孤非絕,留著做個念想正好。
紀大伯聽到這個要求,直接答應下來,他也不瞎,自然知道這些書籍都不值錢,上麵的知識,也是早就教過的,不可能紀墨不會,如此,就是單純留念而已。
隻單取這些,實在是過於少了。
他便做主,把紀寰枕旁一個小匣子給了他,那匣子之中是一枚印章模樣的四方石,不過拇指粗細,還要更短一些,似是曾被截斷。
下方所刻之字,非今文,更似古字,若天似日,實在不好判斷具體是什麼字,也沒甚用處,並不代表紀家如何。
“此物多年,你留著,多多愛惜。”
“是。”
紀墨接過小匣子,沒太在意,這些器物類的東西,紀寰房中著實不少,不說彆的,單有一麵牆,便是做星圖布局,上麵所有星辰都以各色器物取代,看起來彆有意趣。
等到把匣子拿回去,紀墨取出那小印章把玩,方才發現古怪,不是小印章古怪,而是係統古怪。
突然閃現在眼前的係統屏幕,讓紀墨嚇了一條,細細分辨上麵文字,才發現竟然在原有的選項之外多了一個選項——【是否進行第六階段學習?】
“第六階段?!”
紀墨差點兒沒有直接從椅子上摔下來,他以為最高就是三階段,甚至以禦獸技藝來看,三階的禦獸技藝也沒高不可攀,原來還有第六嗎?最終極的會是第幾?
他仿佛重新認識了係統一回,再看手上的小印章,也多了幾分揣測,這算是某種直接跳過的道具?
好像某些遊戲之中,使用就能跳關卡的道具?
這個想法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是以前都有,還是此時方有?以前的是沒找到,還是那些世界都沒有?為什麼是第六階段?跟小印章上的字有關係嗎?那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再有,這小印章是跟係統有什麼關係嗎?是係統故意安排的,還是巧合觸及?
心中隱隱有些懊悔,以前對係統的探索不夠,但,這誰能想到呢?以為是個學習係統,原來還是有道具可越級的嗎?
紛亂思緒,直接衝淡了紀墨那還未平複的悲意,心潮起伏,卻又是另外一種驚和喜。
很多東西,循序漸進未嘗不好,可經過禦獸三階之後,紀墨就知道,這等學習實在是太消磨人,若說每次沒有新東西,那是假話,可新東西到底有多少,又壓著以前的老底子,也著實是基礎太牢,便如每個新學期,學的開頭幾課好像都是在複習一樣,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若是直接越過若乾階段,就跟跨級一樣,可能會有基礎跟不上的可能,但,若是每一次都從嬰兒時期開始,從小學起,自己也不至於那麼不堪,真的跟不上基礎。
所以——
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要試一試,卻不是現在。
紀墨拿著小印章,在房中反複走了幾圈兒,最後再平穩坐回椅子上,再看那小印章,又多了一層疑惑,這等一眼看上去,以他的水平都看不出具體年代的物件,是紀氏的起源之物嗎?
看星星,也不是什麼人都看的,如何起義去看星星呢?因為天上掉下來的此物嗎?這想法多少有些荒誕,這印章看似是人工雕琢的,並非天然,隻是時日長久,棱角都不太分明罷了。
在紀墨拿到之前,不知經過多少人的手,他們都無察覺,隻有紀墨,隻有係統,那麼,是係統的配套之物,還是……
心中猜測不定,小印章最終被紀墨收入一個荷包之中,貼身存放,還不知跟係統到底有何關係,且不能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