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陰安撫了一句,也沒說之後要怎樣,當真是把這場戲看完了。
紀墨背著包袱,滿心的不解,他還以為自己這趟過來是打假來了,起碼是要有個比鬥什麼的,爭一爭口舌,鬥一鬥真功夫,結果就是看一看嗎?
這可不是秦九陰的風格,昨天那樣子,都以為她要表演手撕活人了,結果驚歎竟然是連言語都沒多說兩句嗎?
神婆做完了法,事主一家還要請神婆家去吃飯,秦九陰這邊兒不請自來,事主一家也不好得罪,一並叫到了家中吃飯,其他看熱鬨的就不用進門的。
廳堂裡,男人們一桌吃飯,神婆和秦九陰被老婆子招待著另一桌吃飯,紀墨和安靜還小,哪怕是秦九陰的弟子,卻連上桌的機會都沒有,一人一個窩窩頭就給打發了。
享有同樣待遇的就是事主家的幾個孩子了,聰明的去大人身邊兒占個位,垂涎地看看桌上的菜,親爹親娘就會給挾兩筷子,之後把人趕到一邊兒去,這邊兒來客人小孩兒是不能上桌的。
見到人家跟自己吃得也差不多,紀墨沒什麼好計較的,生啃了個窩窩頭作罷,沒到秦九陰那兒撒嬌賣萌要菜吃,吃完了就守著秦九陰,在她身邊兒站著。
安靜學著紀墨的樣子,吃完了也過來罰站,看著倒是比事主家的小孩子更懂規矩。
“這可真是對不住了,一時圖個近便,到底也是個親戚,下次若有事情,再請姑姑過來。”
老婆子隻做耳聾眼瞎,笑著招呼了秦九陰兩句,就把她撇到了一旁,由著兒媳婦招呼,這等態度讓那大娘愈發有些難堪,秦九陰是她找來的,秦九陰失了麵子,她也跟著沒臉。
可婆母大過天,她是不好跟婆婆爭辯的,便隻能維持著難看的臉色,也不知道是給誰看的。
日頭正午的時候,他們的飯也吃完了,各家都要去休息,那神婆也要回去歇一歇,下午再跟著去墳地裡看。
飯桌上說好了這事兒,又把秦九陰晾在了一邊兒。
秦九陰半點兒不惱,給挾菜就吃,不給就算,等到時間了,帶著紀墨和安靜離開了事主家,也沒走遠,就在僻靜的陰涼地兒,展開包袱,拿出裡麵的東西來開始做法。
樹下挖個淺坑,一把香點著插上去,斜著插,保持一個角度,這個角度有個說道,叫做掉頭香,燃燒過的那部分香灰因為這個角度,不會落到根部,而會落在外頭。
就是香灰落下的地兒,再畫個圈兒,開始燒紙錢,一邊念著咒,一邊燒紙錢,念咒的聲音中間好似停頓了一下,在一旁放風的紀墨正要回頭,那聲音又續起來了,隻多了些陰冷。
是故意停頓改了音調,還是……
香才燒了一半兒,那邊兒房裡頭就有了動靜,一聲“死人了”讓紀墨也跟著驚了驚,往那邊兒看了一眼,聲音傳來處,正是事主家。
此聲未歇,一聲又起,是那神婆回去的方向。
村子不大,一眼就可見那頭的房舍,紀墨再回頭看那掉頭香,眼神就帶了幾分莫測,這是怎麼個術法?
大娘慌慌張張來尋,見到秦九陰,還有秦九陰麵前那沒燒完的一把香,腳步頓了一下,似有幾分猶豫,很快堅定了信心,走來說:“姑姑,可巧你還沒走遠,正好,幫我們家看看,我那婆婆可能是今日見了公公太過擔心,竟是跟著去了,讓我們這做子女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該如何就如何唄,正好不是要遷墳,索性一並葬了,省錢省事兒!”
秦九陰給安排得妥妥的。
大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附和道:“姑姑說的是,姑姑說的是。”
竟是原地踟躕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靜等著香燒完了才又催了秦九陰一句。
秦九陰不著急,看著紀墨把地方打掃了,隨便弄點兒土和枯葉把這片兒香灰都埋了,這才起身跟著大娘往回走。
還沒走近,就聽到村人說神婆瘋了,口歪眼斜地光知道流口水,人一下子就糊塗了,當下有人看到秦九陰走過來,忙說:“可不是該的,那肯定是得罪了鬼神啊!”
“說的是,這神婆也不會誰都能當的。”
亂糟糟一通褒獎,分明都是衝著秦九陰示好的,這變化來得太快,若說沒關係,幾個信?
安靜眸子發亮,緊盯著秦九陰,就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方向似的,若也能這般,誰還敢背後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