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古代”跟“古代”也是有著時間間隔的,漢代的園子跟唐代的園子能一樣嗎?明代的園子和清代的園子,哪個留下來的最多呢?
曆史是如此多變,一次戰火就可能直接改變很多東西,毀於戰火之中的名園,從阿房宮到圓明園,令人痛心疾首之餘,也要想一想以這樣的作品來參加考試,有多少可能留到後世。
園子如此,普通的建築也如此,雷峰塔都曾經倒掉,更不要說曾經毀了的明樓之類的。
算來算去,最穩妥的竟然還是城,若有一座城,縱然風沙侵蝕,廢棄掩蓋,斷壁頹垣,卻到底是一座城,一座具有極大考古意義的城,會讓後世的考古學家,對著那一塊兒好容易挖掘出來的磚細細考究其來曆,考究那磚上的刻痕是經曆了什麼,又或者是一個窯廠一個工匠的暗押。
“能有什麼機會!”
男人不以為然,可到底是說服不了紀墨,一歎,同意了。
他跟紀墨本來就不是正常的父子關係,父親的權威在紀墨這裡,可以說幾乎從來沒有過,並不會特彆強硬地規定紀墨做什麼不做什麼,這種相處,有的時候都過於平等了。
紀墨感激他的放手,不管怎樣,這是名義上的父親,若是對方死活不同意,他這裡就算能夠偷偷溜走,到底名聲有礙。
在古代,沒有一個好名聲,可謂是寸步難行。
更何況,營造師,終究是要得道多助的。
紀墨是跟著商隊走的,一個小包袱背在肩頭,跟著商隊就往邊城走,邊城那邊兒特有的皮毛藥材之類的,都是商隊盈利的大頭,從中原地區運過去的一些東西,也很受那邊兒的人歡迎。
“小小年紀,就開始做生意了?”
商隊的人看著紀墨年齡小,有些意外,路上跟他攀談。
“也算是吧,要做空手套白狼的生意。”
紀墨笑著說,商人沒有小看他,反而佩服他的膽氣,有心想要多問兩句,但見他兩手空空,隻怕還真是要套狼的。
“那裡的生意可不好做,蠻子們,厲害著呐。”
商人去過邊城,給紀墨講著那裡的事情,主要是一些風景和某些衝突,沒什麼教導於人的意思,說著打發時間。
“哪裡的人都厲害,咱們也很厲害啊,這樣都敢跟他們繼續交易。”
紀墨笑著把話拐了個彎兒,不動聲色地捧了商人一下,商人笑起來:“咱們這算什麼,小打小鬨的,皮毛和藥材才是大項。”
這年頭,沒有正經的商業稅,商業卻算不得繁榮,原因很簡單,走過路過,總是要被關卡剝一層皮,商人就給紀墨講了一個故事,說的是某人去邊城買了皮毛拉回來賣,他都不敢買多了,怕人給自己當肥羊宰,不過三五件,卻也不正經裝成貨物的樣子,而是乾脆當做褡褳一樣披在身上,腰間以繩子捆綁。
這樣過關的時候,就可以說自己沒有做買賣,隻是買了自己穿的,以此逃避剝削。
紀墨聽得神色微妙,他好像聽說過類似的事情,是某人出國旅遊,給朋友帶了些商品,哪裡想到帶的太多,硬是被當做買賣的給收了稅,回來叫屈。
這個聽起來,似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你們會往草原上走嗎?最遠到哪裡?那裡買東西,是不是會更便宜一些?”
紀墨詢問的問題,好似都跟商業有關。
商路是很難問出一個具體的,各家的路線怎麼走,這種機密是絕對不會告訴外人的,但這樣籠統地問,似乎就可以說一說了。
商人吃著紀墨自製的小零食,吃人嘴短,就難免要說一些真話,紀墨在一旁聽著又問:“去那裡的人多嗎?能過夜嗎?會不會有人攻擊?”
“蠻人們都聰明,一般不會攻擊商隊,咱們還算安全,就是夜裡的狼嚇人,嗷嗷嗷的,輕易不好招惹。”
商人說著,仿佛心有餘悸。
“狼皮不是也能買賣嗎?”
凡是能夠買賣的,不瞬間轉變為瀕危就是不錯的了,成群結隊的狼,難道不是成群結隊的小錢錢主動找上門來。
“誒,不一樣,不是這樣算的。”
商人明白紀墨想什麼後,失笑著否定,“有機會,帶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好,我就等著跟大哥長長見識。”紀墨順勢攀上關係,算是找個導遊帶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