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在畫餅,他提出了眾籌的概念,沒有一個人能夠建造一座城,因為那工程量太大,所耗費的錢糧也不會少,但在這裡,遠離了皇帝的地方,很多規矩就不是那麼嚴苛了。
大家一起出錢一起賺錢,難道不好嗎?
固定的繁榮的城市,能夠帶來多少錢財,是需要猶豫的事情嗎?
有人喝了酒,有些上頭,嚷嚷著:“你倒是說說,我出了錢,能換什麼?”
“可以是能耕種的土地,也可以是做買賣的商鋪,能自用能出租的院落……有了這些,來的人多了,住在這裡的人多了,自然也有很多賺錢的機會,而你們,作為建城之初出錢出力的人,自然能夠一躍成為地主,這難道不是很好的機會嗎?”
在古代,對土地的渴求簡直就是第一位的,一聽到“地主”之說,不少人都心動了。
又有人問紀墨:“你憑什麼肯定會有人來,萬一沒有人來呢?”
“怎麼會沒有人來呢?讓商人們告訴他們,來這裡耕種沒有賦稅,會有人不過來嗎?”
苛政猛於虎,從來不是說說而已,哪怕現在的朝廷還算是好,很多地方都是一片欣欣向榮,可真正民不聊生的地方,難道沒有嗎?
不說遠的,就是去年,水患的時候,多少流民無處可去,若是能夠把那些流民都引來這裡,讓他們在這裡開墾土地,繁衍生息,難道這座城還會如同現在這樣破敗荒蕪嗎?
把房子建好了,總是不愁沒人來住的。
“小小年紀,好大口氣,你知道建城需要多少錢糧,竟是在這裡大放厥詞!”
有人覺得不可能,直接反駁,想要顯示自己的聰明才智。
紀墨一笑:“如果是一天建成,自然不可能,可,一點一點,慢慢建,總是能夠做成一些的吧,積少成多,所消耗的不過是時間,而時間,有的時候又總是過得最快的。”
在想到要來邊城的時候,紀墨就想過怎樣在這裡建城,他本來想的是從無到有,直接說服這些商人來出資,不,不是出資,而是投資,通過商人的投資來建起一座雄城,可來到這裡之後,很快發現了不對,商人來去如浮萍,縱然有那種年年都來的商人,可他們這些行商並不執著於在這裡有什麼商鋪。
更何況,邊城到底是邊城,總有麵對戰爭的困擾,少了官兵的城,幾個人敢居住呢?說不得一覺醒來,腦袋就成了蠻人馬上的裝飾物。
所以,需要官兵的存在,那麼,在已經有了這樣一座缺失文官的邊城的基礎上,建造一座新城,總不至於太困難。
這座城的選址問題已經不怎麼需要紀墨操心,他隻需要根據現在的地理位置,比如一些可能更改的河流走向之類的,重新確定這座城的範圍就好,在此基礎上稍稍偏移,從而更加切合現在的情況。
此外,技術上的難點幾乎沒有,無論是防禦機關還是攻擊機關,對紀墨來說,都是老本行,隻要肯做就能有,有了的話,初期建城的時候就基本上不用考慮外在的侵擾,比如說蠻人騷擾之類的。
“先建圍牆和部分房屋,之後裡麵再慢慢建造就是了。”
紀墨的心中有一個大致的規劃,首先,要吸引人過來,目前的這些人手是不夠的,必須要有部分人耕種,不然的話,人吃馬嚼的,都從外麵買糧食運過來,還不知道要耗費幾何。
不是朝廷撥款,而是自己籌錢,儉省就是必須要考慮的事情,甚至可以排在頭一位。
安全什麼的,不是說不用考慮,而是這邊兒已經好些年沒什麼像樣的戰事了,真要說起來,還要和前朝的那一場變故有關,逃走的皇子在邊疆力圖東山再起,結果卻敗了,被迫退居草原深處,這樣一來,好些年,這邊兒都是沒什麼蠻人出現的。
也就是近幾年,那仿佛死灰複燃一樣的蠻人才多了些,有了小範圍的騷擾,對城內來說,不是很嚴重,攻城不是他們的強項,但對城外那些毫無保護的耕地和村子來說,就比較頭疼了。
燒殺劫掠是蠻人的正常操作,也是因此,邊城在這邊兒的人比較少,看起來荒涼很多。
紀墨心中早有腹案,來到這裡又看過了實際情況,修改了計劃,如今說起來頭頭是道,在他的敘述中,一座雄城就這樣拔地而起,聽起來還真是讓人熱血沸騰。
最關鍵的是這其中所蘊含的條理,一二三四,一個個步驟都羅列得清晰,在外人看來,好似是指點江山的預備役官員才能夠有的能力,可對紀墨來說,這都是很正常的,還記得老師講課會怎麼講嗎?大一小一,層級遞進,恨不得把一個知識點掰得稀碎,喂到學生們腹中。
如何羅列計劃,簡直是從小學到大的知識,信手拈來,根本不需要費腦子,而這種邏輯,這種條理,放在古代,卻不是人人都有的能力了。
很多官員,都不能把自己需要處理的政務,這般一一細化下去,成為一件又一件聽起來非常簡單的小事。
一場歡宴,似為雄城誕生而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