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景象的炎熱是因為聽到了蟬鳴,還有那一個個盛裝卻著裝略顯單薄的小姑娘們,色彩鮮豔的服飾不僅僅是因為年輕,還帶有某種民族特色,樸實的笑臉之上,還能看到常見日頭而來的緋紅。
悠然的曲調在林中飛舞,是《鳳凰引》。
“阿姐,這是什麼曲子,真好聽。”
“外鄉人傳來的,叫什麼《鳳凰人》。”
兩個姑娘隨口說來,聽得紀墨差點兒嗆到,好好一個《鳳凰引》,怎麼就成了什麼《鳳凰人》?
“怪好聽的。”
阿妹這樣說著,邊蹦蹦跳跳,邊哼唱起來,曲調中多出一股歡快之意,像是完全變了一首樂曲一樣。
紀墨聽得輕歎,就知道會是這樣的。
傳唱總是容易走形,而走了形的,現在還沒算他考試失敗,那就是過了。
名字不對,曲調也變了,其中的心境什麼的,更是談不上,這樣也算考試通過,這個標準,是不是太寬鬆了?
還不等紀墨想更多,他整個人,好似也隨著曲調飛走了一般,沒有停留在那兩個姑娘身邊兒,而是刹那間,換到了一個城市之中。
過程中的空間變幻,完全沒有看清楚,再看清周圍景物,已經是在城市中了,街道上有行人車馬來往,兩旁的商鋪之中也有夥計吆喝。
一處茶樓的露台上,有一張琴正被一個青年樂師奏響,那曲調,正是《鳳凰引》。
樓上樓下,都有在聽樂曲的人,曲終之際,一人輕歎:“不愧是《鳳凰引》啊!”
“這有什麼難得的,我聽著,很普通啊,為何你們都這樣推崇?”
“那是梁兄還未曾聽聞那《鳳凰引》的故事,這才覺得普通,聽了故事再聽這樂,莫名便有幾分催人心腸。”
有人說,就有人附和,還有好事之人大略說了說那傳說中的故事,說是某國公主愛慕一個樂師,皇帝不同意,鑄造高樓,讓公主居於樓內,不許她與樂師相見,那樂師就在樓下奏曲,一曲《鳳凰引》,引得鳳凰來,公主乘坐彩鳳飛走了……
“這樣的樂曲也能引得鳳凰來?”
有人不信,實在是那曲調優美是優美,可其中總似少了些東西。
以前況遠覺得是自己心境不過關,所以才不能奏出其中精髓,紀墨卻另辟蹊徑,直接找了孔雀冒充鳳凰,完成《鳳凰引》,心境上,反而不做強求,成敗都有個保底。
不好說他們兩個誰更對,但紀墨認為,這《鳳凰引》多半是不曾引來鳳凰的,不然,係統為他選擇的師父就不是況遠,而是那個真正用《鳳凰引》引來鳳凰的況家人了。
這樣算的話,《鳳凰引》在紀墨手中,還算是發揚光大了。
有人質疑,就有人維護,言說道:“這是樂師不同的緣故,據說那況家人,能夠奏出真正引來鳳凰的《鳳凰引》,不知是何等情景,若能見到,此生無憾。”
“恐怕都是以訛傳訛,哪裡能夠真的如此呢?”
“確實聽說有人曾見過,不過不是況家人,而是況氏弟子,奏得極好……”
普通人聽曲子,能夠聽出多少好來呢?
他們自身恐怕都未必認得曲譜,聽得出宮商。
紀墨聽到況氏弟子,心中一動,這說的是自己的弟子,還有傳承?
再想要多聽一些,下麵人已經轉換了話題,同時,他的麵前,空間再度轉換,又成了一個宅院之中。
宅院之中,下人來去,寂寂無聲,很是嚴謹有規矩的樣子,有主人在房中彈琴,琴聲依舊是那《鳳凰引》。
隨著琴聲而動的,還有院中的孔雀,它們很是機靈地隨著琴聲揮舞翅膀,短暫地從這裡飛到那裡,看起來依舊美麗,就是多了些說不出來的味道。
“你可少喂些吧,鳳凰也要被你喂成家雞了,看看,看看,還有幾隻能夠飛得起來?”
一人的說話聲伴著琴聲,似有意打斷,彈琴的主人無奈停手,那最後一聲錚鳴,似乎在表示自己的不悅。
可那“家雞”的說法還是讓紀墨一笑,看著那幾隻自在散漫的孔雀,這莫非是當年的那一批?還是另外養的?
不說不覺得,這一說才發現,它們的體型的確是有些過於肥碩了,這是吃了多少啊!
光吃不動?
“師門不幸,哪裡有你如此、辱及鳳凰的!”
屋中的主人出聲,同時人也從屋內走出,廣袖當風,頗有幾分隱士之姿,奈何來人出現之後,讓一切煙消雲散,那來人同樣是廣袖,卻穿得拖拖拉拉,衣領都要露出肩膀來,衣帶有一端拖在地上,身上的衣袍更是攏不住胸懷,不胖,卻硬是走出了橫行之姿,再配上三綹古怪的小胡子,當真是奇風異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