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堅定,他是想要試一試的,不然,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呢?這種方法雖然笨,但肯定會有效果的。
祝容果然沒再提什麼“三次”不“三次”的話,在紀墨表示準備好了之後,他就直接吹奏起來。
時隔多日,再次聽聞心樂,紀墨努力讓心中多些雜念,試圖以這種方式分散催眠的前提條件——專注,他至今都記得祝容當初說他被戰樂影響最深是因為什麼,若是雜念多,也許就……
不!
一樣的場景,一樣的結局,紀墨還是清醒過來了,紅著眼,好像再次成為幼年時候那個無力的隻能看著紀煌死在自己麵前的樣子,他卻發現自己醒的時間早了些,竟然還聽到了末尾的兩個音。
祝容看著他眼神清醒過來,吹完了那最後的兩個音,才放下笛子,點頭表示:“的確是好了些。”
比上一次有進步,但這種進步又實在不夠明顯,並且……
“師父,我想再試一次。”
整理了一下情緒,紀墨並不滿意,他看得出,祝容也不滿意,能夠說“好了些”,完全就是他的態度寬容了。
祝容沒有否定,再次吹奏起來,這一次,紀墨聽到了第十個音才開始頭腦發昏,他沒有被那不想麵對的一幕所吸引,而是細細體悟這個過程中自己的感受,那種被迫沉浸的感覺,其實跟催眠的效果還是不同的。
怎麼說呢?
紀墨一時想不到什麼形容詞,但他已經學會把自己抽離出這個情景之中,即便如此,看到紀煌出現,看到紀煌死去,他還是覺得痛苦不堪,仇恨的種子一直在,並在漸漸生長。
“師父,我還想再試一次!”
第三次。
“師父,我還想再試一次。”
第四次。
“師父……”
第五次……
“師父——”
“去去去,都多少次了,自己一邊兒想去,我要歇歇了。”
祝容吼了紀墨一句,巴掌就直接在他腦袋上拍過來,拍得他偏過頭去,聽得祝容的嗓音愈發沙啞,紀墨不好意思地趕忙去弄了清水過來,讓祝容喝了潤潤嗓子。
冬日來臨的時候,紀墨已經知道了心樂完整的曲子是怎樣的,按照祝容的說法,心樂其實並不是一定要擁有固定的曲目,隻不過前人經驗,這種曲目最容易操作就是了。
不僅演奏的時候容易,也更容易把人代入一種情境中去。
“人有七情,情不同而樂不同,你的傷怒之情,以此曲最易激發,換做其他的曲子,效果就會減弱很多……我教你之時,並沒有多加誘導,是因為已經知道你的心結在哪裡,如對症下藥,並不需要再行診斷,可若是不知何人,如何判斷其七情缺在何處?”
如果說,前麵心樂的學習是單純針對催眠類的樂曲,那麼祝容現在講的就是實戰方麵的經驗了。
“還請師父教我。”
紀墨從沒想過一種曲子應對所有的狀況,所以也知道祝容所提是對的,具體到實踐上,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前人的經驗也不足以解決所有,但這些經驗的存在本身,就能讓人少走彎路。
“這便是引子的重要了。”
祝容接下來就針對性給紀墨講了講心樂之前的引子是什麼,這種引子未必一定要是前奏,還可以是彆的東西,比如說是一件事,或者是一個時節,甚至是正好趕上彆人傷春悲秋地發呆,你這裡曲子引一下,就會造成對方沉浸的效果。
總之,就是首先要用一個引子引發對方對樂曲的關注,如果是聽了不走心,即便你這是用心音演奏的,對方也未必會沉浸進去。
並不是所有人都如紀墨一樣,會關注到樂曲之中的細節,從而很容易進入樂曲的影響之中。
再要具體一些,還要根據當事人的出身等各方麵的情況,針對性給出不同的應對方法,這才能夠讓對方更容易中招。
自然,對實力強大的人來說,也可不講究這些,隻要對方聽了,就能讓對方聽進去,從而受到樂曲影響,在那一瞬間完全失了防備,任由奏曲人擺布。
祝容講了很多,不等紀墨細細體悟,就又說了一句有些炫耀一樣的話,“當然,若是你的實力夠強,也可不考慮這些,直接讓對方瘋癲致死,外人眼中,隻是意外或者自殺,不會有什麼牽連到你身上。”
他說得輕鬆,顯然是自己能夠做到,紀墨卻聽得震驚,這是催眠該有的威力嗎?
是不是有點兒不科學?
好吧,現代也有催眠,誰知道那些催眠大師是否能夠做到這般,總之,現代能做到,古代也能做到,也算是某種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