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我這是什麼心理,不能因為學了紮紙,就希望著死人啊!”紀墨趕緊反省了一下自己那點兒陰暗小心思,尋思著這門買賣,在村裡頭可有些做不開,賺不了大錢啊!
這一天,紀墨去撿柴的時候碰到了三姐,他大伯家的女兒,如今也有十三歲了,定親就在眼前,還沒找到合適的人家,她拽著紀墨衣領一提溜,把人拉到一邊兒問:“昨兒去李大爺家的那兩個年輕小夥子,你認識不?”
“不認識。”紀墨老老實實搖頭,來定童男童女的也不是那兩個,誰知道來取的怎麼是這兩個,就見了一麵,連名字都沒通報,哪裡認識。
“啪”,三姐揚起了手,一巴掌打在紀墨肩頭,這是紀墨躲了一下,不然就打在頭上了,“你個蠢貨,怎麼就不知道問問,家裡頭還有沒嫁的姐姐,就不知道惦記,真是出了門就忘了本的小白眼狼!我聽說你以後還要孝順李大爺,感情是把爹娘都忘了吧!虧得嬸娘還給你找了條出路,你就是這樣對待家裡人的?!”
劈頭蓋臉的指責有些壓不住聲,聽得紀墨一腦門子的鬱悶,他一四歲的孩子,難道還要把媒婆的差事做起來啊!這不講理!
不過他也沒爭辯,早就學會了,這時候爭辯,隻會變本加厲被打,彆看三姐是個女孩子,十三歲的女孩子,打一個四歲孩子,還真跟玩兒似的。
默默挨了一會兒,因為沒反抗,木頭似的,最後也就一開始被打了那一下,也不太疼,後麵挨了些口水,紀墨就能走了,柴火還比以往多點兒,那是三姐先頭撿的,隨手給了他。
紀墨人小,能拿的柴火也有限,有了三姐這些,他又添了點兒就下山了,回來得早,看到李大爺正在灶台前忙活,熱氣騰騰之中夾雜著香氣,吸吸鼻子,臉上就有了笑模樣。
“師父,師父,又做什麼好吃的了,柴火夠不夠,我剛撿來了這麼多,你看——”
很是顯擺地把柴火拉到了邊兒,紀墨墊著腳尖就往鍋裡頭看,好像是肉,哪怕沒有醬油上色,但看起來還是讓人直咽口水。
李大爺瞥他一眼,如今已經很有免疫力了,並不為他的表功所動,拍了他的腦袋一下,讓他收拾桌子洗手準備吃飯。
一頓飯吃完,師徒兩個對著空碗碟各自掏牙,那牙簽是紀墨的發明創造,打磨光滑,不怕刺了牙肉,從牙縫裡掃一掃,就把那肉渣渣都挑出來,李大爺還能砸吧砸吧嘴再嚼了咽下,紀墨就吐出來了。
“個敗家玩意兒,吃點兒好的都吃不儘。”李大爺罵著,他總有新話題罵,紀墨也不理會,他早就學會了對這些話一耳出一耳進,就跟他三姐似的,其實也沒什麼壞心眼兒。
再要斤斤計較,倒顯得他小氣巴拉的。
“你個蠢東西,又被打了?”李大爺斜著眼睛看他,紀墨早就知道總有人當耳報神,不知道誰又在李大爺耳邊兒嘀咕了,說起來,李大爺的徒弟這還算是個熱門,以前惦記的人估計不少,結果被自己陰差陽錯搶了個先,肯定有人不服氣的。
紀墨嘿嘿一笑:“沒啥,三姐就是想要知道那兩個年輕漢子姓甚名誰,我又不知道,讓她自己打聽去吧。”
“你就沒想著問我?”李大爺接茬問。
紀墨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師父,你這是要搶媒婆的飯碗?”
“去你個癟犢子,就沒一句好話。”李大爺又發了脾氣,大嗓門罵著,卻也沒動手,紀墨就當沒事兒,笑了兩聲也不吭氣兒。
這副任打任罵的好脾氣,看得人也生不起來氣,何況,李大爺本來也沒什麼氣,反倒是又定了定心,被逼收的徒弟不是個有壞心眼兒,隻想著自己家不準備孝順師父的,他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年齡一天天大了,以後也是要找個人照應的,這會兒身強力壯的,養個小子也沒啥,自小養的,自小親麼。
這一想,再看麵前這臭小子,倒是順眼了一些,沒壞心眼兒的徒弟,總是能夠讓人放心些的。
“去去去,快去睡覺,彆在這裡白燒蠟。”
揮著手把臭小子趕到床上去先睡了,李大爺自己端著碗碟去洗刷,高大的身影透過門縫可見,紀墨在床上翻了個身兒,又看了一眼,閉眼睡了。
“不想,不想,當然不想。”
紀墨又不傻,隻看周圍畏此途如虎,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路,再說了,他的任務跟這個也沒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