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來,在場幾人略有詫異,將目光轉向廳中婷婷而立的女子,衛國公挑起眉梢,打量著宋意歡。
東宮怎麼可能會來請她?
宋意歡愣住,攥著衣袖的手心微汗,以太子脾性,應該不會明目張膽的表露出同她有牽連……
衛國公頓了頓,目光回到小廝身上,道:“將黎公公請進來。”
小廝得了話,連忙便退了出去,宴廳裡氣氛有些許凝固,帷幔兩側的暖爐內,炭火發出細微的聲響。
宋初堯之事,東宮與宋家起了恩怨,黎公公尋宋意歡來,必然是來者不善,隻是這宋意歡正在國公府,莫不沾染了什麼。
衛國公眸色暗了暗,從座椅上站起來,開口道:“黎公公都尋到國公府了,莫不宋初堯的案子審出來了。”
他負手於後,神色冷漠,轉而對宋意歡道:“彆忘了,你剛才說的話,此番今日東宮要拿你,國公府可不會包庇你半分。”
此時的穆老夫人不在,國公府上下也不在顧及什麼,嫌棄也不再掩飾。
宋意歡抬眸對他對視,這種一口咬定宋家定是有罪的姿態,隻會讓她覺得可笑,皆是一群忘恩負義之人。
“宋家與國公府無半分關係。”
宋意歡淡然轉身,看向穆奕,姿態端莊,一張精致的容顏上皆是傲氣,漠然道:“我同穆世子的婚約便也就此作廢,往後不管是背上什麼樣的汙名,都與穆世子無關。”
她語氣說得堅定且冷淡,眼裡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清亮,如同崖上皎月,不可方物。
穆奕微怔,一時迷了眼,這不像宋意歡,那個隻會把自己藏起來,躲起來的宋意歡是沒有光的。
他撇開眼眸,瞥一眼身旁溫婉嫻淑的薛渝言,沉下心緒,冷聲回道:“那可真是謝天謝地了,本世子算是了結一樁破事。”
與此同時,那身著深藍衣裝的太監黎術,緩緩越過屏風而來,一入門他便見了宋意歡站立在宴廳中,她從到衛國公府開始到現在,從未得坐下。
見了在眾人的神色各異,黎術略微也猜到這裡,怕是發生了什麼,他也算客氣的便衛國公行禮。
衛國公站在上座的台階上,“真是勞煩黎公公來國公府一趟了,早知東宮要人,國公府豈會把這宋意歡叫來府中。”
黎術一笑,回應道:“國公爺說得是,早知國公府邀著宋姑娘,東宮就不允宋姑娘來。”
衛國公微頓,他這話說得模淩兩可,但還是感覺到了黎公公語中的不悅,這太子與穆奕自來不對路,之前傳聞二人還爭搶薛渝言來著。
今日是穆奕生辰,這話語中自然也沒多少客套。
黎術給宋意歡輕輕躬身,不像是要來拿人的樣子,他可不是個對尋常人有好臉色的人。
一旁的薛渝言等著片刻,也不見黎公公將目光看向她,莫不是忘了她了,之前太子體健時,她常去東宮的。
黎術哪顧得什麼薛渝言啊,太子還在等著人呢。
衛國公瞥了宋意歡一眼,換話道:“不知太子殿下可身子好些了,宋家這事,著實罪過,隻望大理寺早日為殿下明察真相才是。”
他這話是想表明立場,國公府對宋家置之不理。
黎公公挑起眉梢,心緒微暗,“勞費國公爺關心了,太子殿下尚在安好,不然也不會親自來提問宋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