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車來,裡頭那男人並沒說話,靠在車壁上,似在假寐,宋意歡朝他請了聲安。
太子扶額瞧著她,便讓她坐過來些,薄唇輕啟,說起話來瞧著都覺得冷雋。
宋意歡手撐著絨毯,緩緩挪動過去,近來他好像都沒有閒空的時候,他們便也沒有見麵,她心裡清楚,太子同她還是鮮少見麵得好。
馬車沒有行駛,仍舊靜靜地停在無人的巷子裡。太子探了身,有力的手臂攬了宋意歡的細腰,行徑自如地將人帶入懷中。
宋意歡手搭在他寬厚的胸膛,靠得有些親近,她莫名有些緊張,輕輕道:“殿下也怎麼在這兒?”
太子麵容淡漠,並沒回答,束著她細腰的手掌溫熱,鳳眸瞥了一眼她絳白的馬麵裙,沉聲道:“腿上可好了?”
他聲音不大,就像問一件尋常事似的,宋意歡卻輕輕撇開臉,耳尖微熱,上次從東宮回來,都是她自己抹藥,這並沒嚴重,沒過兩日就已好了。
隻是白皙的肌膚永遠留下朵粉紅的睡蓮,讓她每每見到,就想起太子,倍感羞臊。
太子靠得很近,宋意歡能感覺到他輕淺的鼻息,使得她麵頰熱熱的,馬麵裙被撩了起來,他隻是觸撫了下那蓮紋,就像巡視似的。
車廂裡頭,巷口之內,再怎麼說都是在外麵,宋意歡還是怕的,便輕柔地同他說一句:“……好了。”
是說那兒好了,也是說求他好了,可莫再撫下去。
李君赫看著宋意歡的臉,白皙透粉,嬌媚可愛,近來大理寺的事務較多,方才剛處理儘,藥方一案總要有個結果。
他還是放下她的裙擺,把手收回來,過來多日沒找宋意歡,是想她了,昨兒夜裡還夢她了,衣縷未著的她。
李君赫喉結上下微動,轉開話淡淡開口:“除夕的皇宴長,孤不能和你過,你莫到處亂走動。”
盛京城的除夕之夜沒有宵禁,整夜燈火通明,通宵達旦歡慶,煙花滿天,敲鑼擊鼓,驅儺晚會,是極為熱鬨繁華的。
他是怕她撞到摔到,還有見到什麼不該見的人。
宋意歡想了想,像是小鬆了口氣,點首應聲:“嗯。”
似乎不來找她,她還輕鬆自得些。
李君赫略微低眉,大手按住宋意歡的後頸,貼近吻住那抹朱唇,是香嫩玉軟的滋味。
氣氛熱了幾分,他修長手指順著她的脖頸往下滑動,衣帶掉落在絨墊上。
馬車是停在空巷裡的樹下,隻有兩名護衛在,並不容易惹人注意,因有事務,魏央早已退下。
車廂內的絨毯上落著兩塊桃木板,是宋意歡的衣袖裡掉出來的,她此刻臉紅的厲害,柔白的手抵著他的手臂。
她身子發軟,依靠在車壁上,太子低首間,呼吸抵著白皙的肌膚。
宋意歡的目光卻無處可放,按著他手臂的指尖顫得粉白,車廂裡有些悶悶的。
盛京城的房屋上都還覆著白雪,太史局的說過幾日還有一場小雪,雪融後是開春。
樹枝上尚有雪意,片刻之後,馬車的車窗半敞開來,清風吹入散了些熱意。
太子已將宋意歡衣帶係好,如同未曾動過,也如同什麼都沒發生。
二人仍是很貼近,宋意歡抿著瑩潤的紅唇,他並沒有多做什麼,她卻心裡癢得厲害,莫名覺得少了什麼,有些濕濕的。
太子則睡在她的雙腿上闔目養神,眉目間有幾分淡漠,睡顏沉靜。
不敢妄動的宋意歡靠著車壁,風吹得她發絲輕起,麵頰的緋紅一直沒退,一旁的桃木板靜靜的放在她觸不到的位置。
冬日斜陽,漸到午後。
宋意歡不知她是何時睡著的,醒來時是躺在太子胸膛裡的,手腕上多了一個纏絲素玉鐲,是他給的除夕禮物。
太子神色淡漠,彆的都沒說,隻是將寫好門神名字的桃木板給了她。
宋意歡揉了下眼,瞧那桃符,隻是在想這下不必勞煩父親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