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跟李義鳴湊在一起,像是兩隻抱團的花栗鼠,經紀人林欣與孔敬易離他們很近,也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麼。
李義鳴以深沉的眼神打量張曉明道:“莫非你是降妖除魔的天才?”
小明:“……”答對了你個小機靈鬼。
李義鳴越說越覺得自己想得對,他道:“不是經常有天才,對數字很敏感,但是毫無自理能力嗎?張施主你應該就是這種情況,所以超度技術才那麼爛。”
說到超度,張曉明想到一個問題道:“看我們降服惡鬼的鬼魂都超度掉了?”
李義鳴絮絮叨叨:“當然了,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好的,絕對沒有鬼魂能夠給道士通風報信。”他道,“我看我們倆搭檔的不錯,一個負責作案,一個負責銷毀證據,天衣無縫。”
小明用看沙雕的眼神看向李義鳴,他在想什麼,他們是犯罪分子嗎?還銷毀證據,明明他們是為了世界不被餓鬼侵害而行動的正義之士!
這話也就在胸膛中過一圈,很快,兩人又將注意力集中在正兒八經的道士身上。
“多看看。”李義鳴刻意壓低聲音,“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佛道之爭的未來,就肩負在我們身上了。”
小明老師也壓低聲音道:“想要操心佛教的未來,先剃度再說。”
……
廖光本就有真本事,又有心在小明老師麵前賣弄一番,故而使出了十八般武藝。他早已開了天眼,雙手插在寬大的廣袖中,仙風道骨。
他原先以為屋內有惡鬼,想不到演播廳內乾乾淨淨,抓住幾新來的靈智尚存的鬼魂,以嚴厲的目光震懾他們,也並未打聽出什麼消息。
奇怪……
廖光的眉頭緊鎖在一起。
王台長亦步亦趨,跟隨廖光,見他走完一圈眼巴巴道:“道長,這房間究竟有什麼問題?”
廖光道:“不見鬼影,暫時沒什麼問題。”他頓一下道,“不過這房間的風水格局有怪異之處,我還需去其他房間對比一二。”
一行人簇擁著廖光往第二個鬨鬼的房間走,張施主李施主追在隊伍尾巴。
李義鳴道:“我看他與咱們差不多,能看見鬼魂,大概能使法術。”他摩拳擦掌道,“那他能做的,我們不也能做?”
小明犀利地指出:“不,他會看風水,我們不會。”
李義鳴揮手道:“風水是封建迷信,我們佛門中人不需要看風水!”
話雖這麼說,張曉明對廖光卻很關注,原因有二:一,對方是他所見的頭一位降妖除魔的專業人士,與他相比,自己隻算野路子出生,要好好學習;二,則是對方的眼神讓他頗為在意,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盯著自己看了好幾眼,眼神熾熱。
張曉明心下狐疑,莫非已看透了我廣長舌相的佛相本質?
……
第二個鬨鬼的房間是女澡堂,出的事不比食肉鬼作祟的演播室,可是差點有人溺斃在其中。蘋果台很有閒錢,澡堂結構也來得巧妙,除蓮蓬頭單室間以外,還有作溫泉造型的浴池,衝洗乾淨後可在其中泡澡解乏。
助理名為周婷雅,是名女性,對女浴池中發生的怪事更加熟悉,解釋道:“我們現在都不敢進水池,之前營業部的小方在浴池裡腳抽筋,給人抬了出來,後來又接二連三有人暈倒在池子裡,還有說感覺自己腳腕被什麼人抓住似的。”她說到這打冷顫道,“把人拖出來時,腳腕上還有一圈印,看著像是被掐出來的。”
也還好他們公司人多,洗澡的人也多,目前還沒出過事,在發現不對後,女澡堂又被乾淨利落地封了,連水都斷了。
“道長,您看不會有替死鬼吧?”
廖光看著像冷血動物一般,有長而粘膩舌頭的食水鬼,眼皮子都不動一下:“女浴池又沒死過人,怎麼會有替死鬼。”他冷哼一聲道,“不過是妖魔作祟,除去便是。”
語畢,夾在手指縫中的黃色符紙便掙脫而出。
廖光用的是道教常見卻威力巨大的天師五雷符,溫、周、馬、殷、趙五位元帥為主符,依次排列在黃紙上。
黃色五行屬土,居中央,有統禦四方之意,結合五位元帥,威力大增。隻見黃色的咒符無風自動,明明是輕柔的符紙,卻如同有沉甸甸重量的撲克牌一樣,極具目的性地向前飛去。
在場眾人直覺陰風拂麵,遍體生寒,冷氣從骨子裡溢出,水鬼特有的濕氣讓空氣中水意蔓延,廖光冷哼一聲:“雕蟲小技。”第二枚雷符應聲而出,堵住了食水鬼的去路,隻見兩張符籙好像貼上了空氣中的無形之物,竟然從底端開始燃燒。
“——”迷迷糊糊間,在場人好像聽見了一聲悲慘的、歇斯底裡的尖叫聲,叫聲中混合著痛苦與不安,隨即,纏繞他們身體的陰冷與潮濕一掃而空。
“這、這是……”
懸停在半空中的符籙燃燒殆儘,成了一小攤黑色的灰燼,超越唯物主義的畫麵讓在場人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震撼,見多了大世麵的王台長都不住地吞咽口水,眼睛瞪大如銅鈴。
“道長,不知那惡鬼……”
“已神魂俱滅。”廖光如是說道,表情卻不曾放鬆,相反,他好像從室內裝修中看出了什麼,表情越發凝重。